这对房产中介来说无疑是天下掉馅儿饼的大单,惊喜之余,在电话那头拍了胸脯保证,一个星期之内就会给她办理好。
尤清和却是兴致索然,最后一丝力气也用完了,蜷缩在酒店大床上,陷入昏睡。
这一觉睡了好久好久,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是黑的,从枕头下摸出手机看时间,她竟睡了两个白天一个夜晚,此时已是第二个夜晚的凌晨两点半,肚子饿得咕咕地叫,她叫了几份外卖,几瓶啤酒。
在等待外卖的过程中,将手机里的未接电话未读翻阅了一遍,果然都是一些毫无价值的关心与质问,只有一条许知行的信息,一眼扫去,寥寥几字,她未点开。
在酒店里虚度几日,连房门都没出去,对外界的消息都是来自手机,配合省委调查完毕后的嵇云川,既没有事先沟通,也没有提前预警,在重回巨摩的第一时间公开发布对枫威的全面收购计划,来势凶猛,再无可逆!
深夜里,尤清和把网站上巨摩收购枫威的新闻翻来覆去地看,忽然,手机闪进一条消息,是方薇子发来的:清和,在嵇云川爸爸被调查的时候,趁巨摩股价大跌,我在最低点倾囊而入,现在看来,我赌对了!我们的资产几乎翻了一番!
尤清和一惊,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拿着手机房卡就出了门,乘出租车到了方薇子楼下,刚按下门禁键,”啪“一声,单元门就被打开了,尤清和上了楼,方薇子靠在门边等着,笑眯眯道:“说起来,我还得多谢秦老爷子,不是他闹这一出,我哪能轻轻松松赚个十七八个亿?”
尤清和沉声道:“这么大的事情,你之前怎么没对我说?”
方薇子嗤笑一声:“对你说?呵,我和一个失恋后头脑不清醒的女人有啥好说的。”
进了屋,日光灯一照,尤清的脸色苍白无色,脸颊蜡黄干瘪,方薇子讶道:“你不是吧?我也没做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就能把你吓成这样?”
尤清和坐在沙发上,眉心紧缩。
方薇子“呵呵”了两声:“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我要是不买入,岂不是在金融业白白混了这么多年?”
见尤清和还是一言不发,她从冰箱拿出一罐啤酒,递给她:“不是吧?不就是在巨摩身上赚了点钱嘛,这个钱我不赚,别人也会赚……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尤清和怔怔接过啤酒,拉开了瓶口,喝了一口。
方薇子干巴巴道:“这事儿是我做的,嵇云川想怪你也怪不上……”
尤清和一抬眼:“你说得没错,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枫威让巨摩股价震荡,而巨摩又是动真格地要收购枫威,俩虎相斗……我们,何不趁此机会收购枫威?”
方薇子一震:“怎么做?”
“巨摩打压枫威股价,而秦老爷子必定不会让廉价筹码白白送到嵇云川手里……”尤清和脑中转得飞快:“明天,先把巨摩的股份全部抛了,等到枫威被巨摩打压到低点的时候,我们再一次全仓而入!”
方薇子眼睛越睁越大:“被巨摩打压的枫威,已经是各个机构乃至散户之间的弃儿,除了枫威自己,巨摩绝对想不到会有人来争抢筹码……”
“枫威目前市值不过四五百亿,我相信巨摩的收购计划会在后期正式进行。”
方薇子接口道:“市值四五百亿有什么用?市值而已,我们放点消息,让枫威市值腰斩甚至变成三分之一也不是不可能。”
“打他个措施不及,我们40亿也能玩一玩了。哪怕巨摩现在要抢枫威的便宜筹码,也绝对不会比我们的40亿多。”
“这一局,我们几乎没有风险。”
俩人对望一眼,身体里是按捺不住的激动兴奋。
周一,本来股票市场上的机构和散户还心存侥幸,枫威是巨摩的股东之一,那么即使被巨摩反收购,未来股价或许还有高升的机会,而正在此关键时刻,嵇云川再次委托媒体发了声明,表示枫威集团已经损害公司利益,将通过一系列手段回购枫威集团在巨摩的股份,把枫威集团踢出巨摩股东之列!
一时间,金融市场上掀起狂风巨浪,恐慌情绪日益增长,机构与游资、股民将手中的枫威筹码不计成本地抛售,这些便宜筹码被巨摩与枫威争相抢购,枫威毫无准备,节节败退。
枫湾别墅里,秦望东对着秦雨吼得脸红脖子粗:“废物,你怎么办事的?短短几天之内,就被巨摩抢了我们百分之三的股份!这样下去,我们还搞什么!把枫威直接送给他嵇云川好了!”
“爸……”
“还好意思叫我爸?这种废物哪能做我秦望东的儿子!”
胡晓洁走上前来:“已经成这样了,发脾气有什么用?被人抢了百分之三过去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好好筹划接下来怎么办才是重要的啊!”
“明天市场上的筹码有多少我们收多少!”秦望东咬牙道:“一个子儿都不能流到外面去。”
秦雨做了一个深呼吸:“还……还有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秦望东阴沉着脸:“说!”
“有一个来自太平洋小岛上的奇怪买家,趁这次枫威股价混乱,收购了百分之一的股份。”
“百分之一?”
“不多不少,正好百分之一,”
胡晓洁心下一阵发麻:“如果他想从中赚钱,为何只要百分之一?如果……对枫威没兴趣,为何偏偏要买下这几百万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