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锋凌厉,能够穿破窗棂纸、直直扎入墙面的箭足以让人瞬间毙命。
即便挂在箭尾的是封平平无奇的信笺,落下的伤痕仍不能小觑。
阮瑟脸上伤痕虽然已经止血,但看上去仍旧教人心疼。
险些延伸至唇角。
“还有点疼。”阮瑟很是诚实地点头,“比之前稍微好一点。”
“车上有药膏,等上去后我替你处理。”赵修衍扶着阮瑟踏上步梯,正要再问询两句她的近况时,不等开口,他话锋一转匆惶,“瑟瑟小心!”
一道足以破空的箭矢陡然朝马车处射来,带着凌厉的破风声,催人多命。
耳畔方响起赵修衍急切的话,阮瑟还未有应,便觉她被人向后拉了一把,凌空一转后被人紧紧拥在怀中
与此同时,乍然回荡在她耳旁的只有一道闷哼声,裹挟着无言的痛楚。
她下意识环在男人腰间的手也逐渐被洇湿,触感黏腻,是猝然浓烈、近在咫尺的铁锈味。
肩上陡然一沉,阮瑟心下陡然空白,了无思绪。
她只知道双手扶在赵修衍肩上,用自己纤薄的身躯支撑他重量,慌忙朝陈安扬声喊道:“陈安,快去唤太医!王爷中了暗箭!”
心下一片纷乱无杂,阮瑟略有些吃力地扶着赵修衍,随意一抬眸间就看到别院阁楼透着堪堪照彻天际的星点火光,而赵承翰便伫立其中。
站在他身旁的人将将放下弓箭。
明火执仗。
暗夜昏黑,四周除却马车附近的灯火,便只有不远不近的阁楼明亮。
即便阮瑟看不到赵承翰的神情,也能揣度出他此时定然是得意、自满,甚至会有报复过后的快意。
她咬牙,在陈安过来搀扶赵修衍时,擅自逾矩地问了一句,“敬王别院私藏了多少精兵武器?”
“各五千。”陈安如实相告,同暗卫扶起中箭昏迷的赵修衍。
阮瑟肩上陡然一松,暗卫小心地将赵修衍平放进马车,太医匆匆而来。
借着不住随风摇曳的火苗,她垂眸看清滴落在她手背上、已然连片的暗红色血痕。
“从现在起,是八千。”
“另藏火器五百。”
内室温暖如春,天光沉沉,如往昔一样透过窗棂倾洒照影,落在床畔,却不如寻常明媚。
阮瑟坐在窗下的美人榻上,面色稍显憔悴,她手中捧着书却半页都看不进去。
目光时不时投向床榻,眉心颦蹙。
两三名太医立在床前,替赵修衍针灸、祛毒、重新包扎。
明是做着不同的事,可他们的面色却一样凝重。
像是遇到棘手不得解的问题。
昨夜在马车上,太医就是这副肃容,始终皱眉,没有半刻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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