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告:能量过低,预计二十秒后停止运转。]
直到现在,他还觉得它击中胸口时的钝痛不减分毫,错觉那处有个圆洞,正被往里面呼啦灌血风。
突然间,一阵白光大盛,始终阴暗的地底,在这一刻亮如永昼之地。
过度的光明刺得星临眼睛生疼,那光渐渐黯淡之后,他强忍疼痛向光源处看去——他头顶斜上空的高台,刻纹精美的石板一片血色。
脚踏其上的所有镇民都像在被光明屠洗,在一片永昼般的光里,云灼早已不是白衣,他周遭皆是横七竖八的尸体铺地。
星临看到几道曲折电光将一人五花大绑。
那人浮在比高台更高的空中,欢欣鼓舞的表情还在他脸上残留些许,吊起的眼角此刻惊惧地吊得更高。
星临认得那人,是那位引路樵夫,打开机关将他们陷入地底的樵夫,他手里还攥着引燃流火弹的专用火折。
星临只能看到云灼的背影,看不见云灼此刻的神情,只见那曲折电光将樵夫越缚越紧,紧到极致,已经面容扭曲,眼球暴突,绑缚的电光倏地暴涨,一团耀眼到夸张的光芒,璀璨着包裹住樵夫的整具躯体。
惨叫声从高空中央传来,一声一声,不像是人能发出来的。
地面残沙追兵不约而同地看向那处。
几次急促呼吸后,樵夫璀璨地碎裂,惨叫声戛然而止,那团电光也渐渐黯淡下来。
整个地下陷入一片死寂与阴暗,所有人的视野里都残留了一块挥之不去的浅黄光斑。
有几块污黑的东西从高空坠落,正正落进残沙士兵的包围圈中,星临位于其中,闻到一股人肉烧灼的焦臭味弥漫开来。
他看着云灼收回手,此时高台上的镇民已经无一幸存。
像是那把头顶悬而未决的闸刀终于落下,这一秒恰好凝在那闸刀刃尖上,星临瞬间窥见云灼那时时克制的真相一角——星临从来都知道云灼克制怒意,但他现在才清楚云灼此前交战竟都是留有余手。
那些不动声色的愤怒从未消减过,与强劲凶悍的残虹能力相辅相成,他怒火深重,强大力量在手,他的善良稍不留神就会被驱离。
云灼满身淋漓的鲜血,他似有所感似的,回过头看向身后地底。
这一刻,云灼与星临视线相触。
高台与地底,血污满地,退无可退,白与黑如出一辙地被鲜血浸湿衣襟。
[警告:能量过低,预计十秒后停止运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