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满眼惊艳地呆了呆,宋宗洺眼眸微闪,“这就是你对象吧?”
见风知意轻“嗯”一声,众人都吃惊不小:在他们印象中,地主崽子总是穿得破破烂烂的、沉默阴郁的、独来独往的、任人欺负的。
可眼前这个人,就是那个地主崽子?!这差别也太大了吧?!
众人半天回不过来神。
风知意请他们在葡萄架下的桌旁坐下,然后迎上去接过孟西洲送过来的茶,“去把糕点拿些出来,还有去年晒的葡萄干和桃干。”
“好。”孟西洲又折回厨房去。
风知意端着托盘过来放在桌子上,把一个个精致漂亮的木杯子翻过来,一一倒上茶给他们,“这是去年我自己晒的桂花茶,粗造滥制的,你们将就着喝喝。”
看着落满细碎阳光的深色木桌上,搁着牙色清亮的茶水,偶尔还有花瓣和绿叶飘落,几个知青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将就的话来。
“喝什么茶啊这么讲究,”李燕华反倒觉得自己比较粗造滥制,感觉自己像是泥腿子进国营饭店,有些不自在地站起,“这么多人的饭,现在得开始处理吧?时间也不早了。”
说着,把所有人的菜要到手里,“这活鱼要赶紧处理,不然不新鲜了。”
周曼曼和顾寒音也站起来表示要帮忙。
“行吧,那随我来。”风知意点头,这时间也确实该准备午饭了。说着,对正好送了糕点过来的孟西洲道,“你陪其他人坐坐,我去做饭。”
“好。”孟西洲搁下糕点,趁跟风知意错身而过时悄悄捏捏她的手,低声,“大米在右下的柜子里,泡椒竹笋腌菜都在左边,腊肠在右上。”
风知意轻嗔了他一眼,然后跟李燕华她们走进厨房。
李燕华听得调笑,“哟,怎么你家东西搁在哪你都不清楚吗?平时你不做饭吗?”
风知意拿了几个菜盆分给她们处理菜,再拿了几个小木墩让她们坐,“我做饭不好吃。”
李燕华坐下来,开始择菜笑道,“肯做饭的,那就是个疼媳妇的。”
周曼曼忍不住,有些想不明白地凑近风知意低声问,“你为什么会在乡下结婚啊?你不打算回城了吗?”
毕竟之前那么多人想跟风知意相看,有些条件还很不错的,她看着都有些心动,可风知意却丝毫不为所动,她还以为风知意是执意等着回城呢!
可现在挑来挑去,却挑了个条件最差的?
“还能为什么?”风知意坦坦荡荡地道,“当然是情之所至、心之所归了。再说,我结不结婚,应该不影响我以后回不回城吧?”
几个女知青噎了噎,没想到风知意把看对眼的事说得这么文雅、这么不害羞。
“还是有影响的吧?”顾寒音看了看外面跟男知青们正在喝茶聊天的孟西洲,凑近风知意低声,“他成分不好,当兵工作啥的都没份,应该不好进城吧。”
“对呀!”这是很现实的问题,李燕华也担忧地点头,“若是以后可以回城了,他没法跟去,你们咋滴办哦?”
风知意无所谓地笑笑,“那就不回呗!呆在这里不是挺好?”
几个女知青:“……”
她们一点都不觉得好,整天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辛辛苦苦在地里刨食一年,也只能堪堪吃饱肚子,买个什么还捉襟见肘。
而且,天天风吹日晒的,年纪轻轻、水灵灵的姑娘一个个辛苦劳作得像农村粗糙大妈,在这里蹉跎年华,过得苦哈哈的没有一点盼头有什么好?
“你现在是有情饮水饱,”顾寒音不以为然,“而且现在两个人养活自己也轻松,等以后有了孩子,少了劳力、多了支出,那苦日子可就来了!”
这就是她为什么宁愿苦挨着辛苦劳作,也不愿找个泥腿子搭伙过轻松点,就是怕以后会过成没有盼头的日子。
这其实也是大部分女知青的想法,所以周曼曼和李燕华都深以为然地点头。
风知意不甚在意地笑笑,知道她们是真为她担忧着想,“没事儿,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众人看风知意这么“执迷不悟”,也不好再劝说什么了。
“不过说起结婚,”周曼曼择着菜,又跟风知意说起了八卦,“哎你知道吗?跟你同名同姓的陈素素在五一结婚的时候,还因为你闹出大笑话了呢!”
这话说得其他两女知青都“噗嗤”轻笑。
“嗯?”风知意微怔地蹙眉,“她结婚怎么扯上我了?”
“也没啥扯上你。”李燕华笑道,“就是河对面那大队长的儿子以为那天结婚的是你,来闹场子抢婚了。然后发现抢错了,又给送回来了,闹了个大笑话!”
风知意:“……还真给抢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