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丛和秦惊蝉有契约,经过刚开始的混乱之后,它也就反应了过来,体内的契约纹丝不动,说明秦惊蝉安然无恙。联想到路丹青送给秦惊蝉的羽毛,它十分确定她现在没有危险。
它总觉得现在有危险的是它,因为眼前这个少年。
明明它已经把他一爪子拍进了幻境,可不过是转瞬间,他就清醒了过来,一双黑黝黝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它,散发着一种让它后背很不舒服的危机感。
一个筑基中期的小鬼,为何能给它这样的感觉,难道就因为刚刚那奔腾的魔气?
“小蝉没事。”它觉得它必须要解释一下,不然它也不清楚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变故,“她应该是被遗迹中的意志带走了,应该跟传承有关,是好事,你冷静一点。”
秦沐风收回罗影,冷冷地笑了一下:“我很冷静。”
他确实十分冷静。
裴丛的那一下,将他拍进了幻境里,虽然他很快挣扎出来,可他也看到了一些不一样的景象,就像是触动了他内心最深处的隐秘,甚至不知道那到底是他的记忆,还是裴丛给他编织的梦境。
“继续往前?”秦沐风偏头看着秋博涵,这少年也冷静了下来,只是浑身的冰冷看上去还是那么凌厉。
秋博涵冷冷地应了一声:“好。”
秦惊蝉不在,这两人之间那友好和睦的气氛当然无存,空气中的冷得简直能掉冰碴子。裴丛叹了一口气,伸出爪子戳了一下秋博涵:“赶紧走!”
再不赶紧,也不知道这俩不省心的能干出什么事来。
秦沐风转头,慢悠悠地看了一眼裴丛:“前辈可知道前面有什么?”
裴丛抖了抖身上的冰碴子,道:“我不知道,但是能猜到。”毕竟追着路丹青这么多年,宝卷仙尊有些什么,它心里模糊知道。
——
这边,吃饱喝足的秦惊蝉再次睡了过去。
谢炀守着篝火打坐调息,管幽守着秦惊蝉也睡得香甜,如果不是它的尾巴偶尔抽动,谢炀还真会以为它睡着了。
空气中突然传来一缕悠然的女儿香,在谢炀的鼻尖萦绕不去,他狠狠地皱眉,手中一直把玩的石子带着一股火气直奔暗处而去。
娇俏的女声顿时带着盈盈的笑意传来:“谢道友下手可真狠呀,如此不知怜香惜玉,这可让我如何是好?”
管幽的爪子顺了顺,把秦惊蝉裹得更严实,外界的声音半点都无法打扰她的睡眠。
“君道友何必装神弄鬼?”谢炀是真没想到君绾窈能跟进来,只能说明从他们一离开,君绾窈就跟了上来,至于这女人心里在想什么,谢炀还是很清楚的,“此处四通八达,君道友何必尾随。”
红影一闪,红纱幔幔的君绾窈犹如精魅般出现在谢炀的身边,红色轻纱滑过谢炀的眼前,空气中的女儿香更加浓郁了。“谢道友何曾见过我这么漂亮的女鬼?”
君绾窈也不介意谢炀语气中的梳理,扭着腰想要贴着谢炀坐下,却被谢炀指尖的灼灼火气给逼开了十尺之外。她相信,如果这里的空间距离足够的话,这个不解风情的男人必然能将她逼出十丈之外。
可即使是这样,一直颇受男修追捧的君绾窈也没觉得有半点不妥,甚至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更有意思,也更有挑战。
“如此长夜漫漫,谢道友就打算独坐,还是我这女儿香不合谢道友的品位。”君绾窈闪过谢炀的又一道火气,聘聘婷婷地站在那里,漂亮得犹如一幅画,画中的仙子活灵活现,“或许谢道友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
谢炀额头崩出两条青筋,他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但是他知道,君绾窈惹上大麻烦了:“你闭嘴!”
君绾窈正准备再说些什么,这原本静谧得似乎只有她和谢炀两个人的空间里,突然传来了一声突兀的喷嚏声。
谢炀捂着额头,很好,秦惊蝉被吵醒了。管幽千防万防,也只防着君绾窈的吵闹,却没想到秦惊蝉会被君绾窈引以为傲的女儿香,熏得一个喷嚏,直接醒了。
刚醒的秦惊蝉还是懵的,似乎还没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打喷嚏,而管幽的尾巴已经毫无征兆地扫向了还巧笑倩兮的君绾窈。君绾窈身姿妖娆,即使回避得十分匆忙,可依然无处不优雅,只是脸色有些难看。
她心里的惊骇却犹如巨浪般,因为她之前没有半点察觉到这只幽谷豹的存在,不管是从神识还是从视线中,她都没有发现它的存在,甚至在它的怀里,还有那个小女孩子!
管幽恼怒,是因为君绾窈吵醒了秦惊蝉,见到这女人就觉得心烦,原本打算一尾巴扇飞她,结果居然被她险险地避开了。不愧是敢单独闯进这遗迹的人,确实有点本事。
只不过,也就这点本事了。
管幽正准备一爪子摁过去的时候,自己的爪子却被秦惊蝉抱住了:“……”好险把小不点一起扔出去,管幽一脸哀怨地瞪着挂在自己爪子上的小姑娘:“你就会欺负我!”
秦惊蝉抱着毛乎乎的爪子蹭了蹭:“那是因为大幽对我最好了嘛!”因为对自己纵容,才会任由自己“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