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他至少是‘鲜活’的。
郁酒脑子里闪回一样的播放过认识他这么多年的很多画面。
他终于明白了汪星泉身上若有似无的那层真空感,疏离感了——一切都源于原生家庭的创伤带来的阴影,这让他对于周身的人看似温和,实际上无法接近,因为汪星泉早就把自己一颗心封闭的严严实实的了。
而郁酒惊讶的发现,他居然能顽强的走进去。
真是一个堪称奇迹的发现呢。
“汪星泉,分手两个字我就当没听见。”快吃完的时候,郁酒低声说了一句,保证声音只有两个人能听见:“以后也别再说了。”
汪星泉一怔,抬眼便看到郁酒端着餐盘飞快的站起来,转身离开。
刚刚听到的那句话就像是幻觉一样。
但汪星泉发现自己分明是松了口气的,就好像头顶某把摇摇欲坠的尖刀,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他追了上去。
“小酒。”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出了医院大门,汪星泉从后握住郁酒洁白的手腕,稍微强硬的把人拽到无人的角落里,抵在墙上。
“干什么?”寒冬腊月的天气冷的要死,一张口就是雾气,‘烟雾缭绕’中郁酒冻的嘶嘶哈哈,眯起眼睛看着汪星泉:“你还想说刚才的话题么?”
他强硬的态度让汪星泉沉默半晌,摇了摇头:“不,不想说分手了。”
郁酒扬起唇角,满意的笑了笑,他想,汪星泉居然也会这么乖,这么听他的
让人感觉真爽。
“我是想说谢谢你。”汪星泉凝视着他,身上的气质比起之前在病房里晦涩的脆弱,现在仿佛找到了某种‘脊梁骨’一样,他又恢复成了惯常刀枪不入的那个汪星泉。
温柔坚定,清隽温和,但对待郁酒时那种总是若即若离的真空感,消失了。
“我也不喜欢听谢谢,太生分”郁酒忍着笑,转了转眼珠,半晌后狡黠的看着他:“要不然你亲我一下吧,我就不生气了。”
一吻泯恩仇,最适合吵架之后缓和气氛的‘绝妙良药’了。
汪星泉就是他的药,他渴求的慰藉。
也是无论发生什么,郁酒都会觉得是‘对的人’一样的存在。
“汪星泉,你原谅自己吧。”躲在角落里悄悄的亲吻中,郁酒在他唇齿间含含糊糊的说:“别再带着包袱过日子了。”
说完,他就感觉自己被一双修长微凉的大手温和的捂住眼睛。汪星泉声音喑哑,在他耳畔轻轻的回答:“好。”
新的一年,否极泰来。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老天爷太‘苛刻’汪星泉了的份上,这次在汪熠濯的事情上,竟然对他‘仁慈’了一回——在经过长达两周的治疗后,汪熠濯最终身体内化工毒素被清理完毕,只需吃半年的药,并不会留下什么不可挽回的后遗症。
这个结果让汪星泉和郁酒都结结实实的松了一口气。
毕竟汪熠濯本身已经是个很‘特殊’的孩子了,如果再留下什么后遗症那上帝再造人的时候,未免也对他太过残忍了点。
阔别半个月,汪星泉终于带着汪熠濯回了家。
推门进去的时候,意外的发现逼仄的家里竟然可以被成为‘窗明几亮’的。
“那个,我找了阿姨打扫了一下。”郁酒在后面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了一下:“因为我自己太不会打扫卫生了。”
他打小就十指不沾阳春水,什么打扫做饭,统统是一塌糊涂,即便是有心打扫,也实在不是那块好料子。
“打扫的挺干净的。”汪星泉笑了笑,修长的手指随便略过一下旁边的鞋柜——上面都一尘不染,可见郁酒找来的阿姨相当用心了。
他话音稍微顿了顿,状似无意的扫了一下整个房间,略过自己的卧室时,忽然就想到了一些许久之前的画面了。
之前的某个夜里,郁酒喝醉了酒,跟他躺在一张床上乱缠着自己的画面
不合时宜的,嗓子就有些紧,汪星泉难得冲动了一瞬间,转头看着郁酒:“要不然搬过来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