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故心神一动。
他悄声走了过去,轻轻将舒桥额前的发丝拨开:“桥桥?醉了吗?”
舒桥努力地抬起眼皮,用湿漉的眼睛看着他。
半晌,才晕晕乎乎道:“你、你是谁呀?”
沈故好笑道:“认不出我了?看来你是醉了。”
舒桥愣愣地盯了他一会儿,才乖乖地点了点头:“嗯,我是醉了。”
沈故讶异:“这么乖就承认啦?”
舒桥裂出了一个笑容:“当然啦!因为醉酒的人会说自己没醉,像我这种没醉的人才会说自己醉了!要是我、我说我没醉,不是就承认……就承认我醉了吗!”
说着,又骄傲地抬起头:“你傻!”
沈故顺着他意笑道:“是啊,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
“那是,我可聪明了,”舒桥自豪地挺胸,嘟囔道,“我智商二百五呢。”
沈故:“……”
他一噎,还没说话,就看到舒桥忽然“嗷呜”一声,拍了拍桌子。
沈故忙道:“怎么了?”
舒桥睡眼朦胧地揉了揉眼睛,有模有样地举起桌上的空酒杯:“衣带渐宽终、终不悔!!”
沈故诧异道:“你还会吟诗?”
舒桥用力地点了点头:“一、一枝红杏出墙来出墙来!”
沈故:“……”
舒桥:“长、长江后浪……推、推前浪!”
沈故:“?”
舒桥:“一树梨花压海棠!!”
沈故:“……”
不是他说。
竟然还挺押韵的。
在某种程度上。
舒桥应该也算是个人才。
舒人才晃了晃脑袋,非常执着地继续道:“问、问君能有几多愁,给、给我一杯二锅头……啊、啊啾!”
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白皙的鼻尖儿立刻变得通红。
夜里的风凉,舒桥又是从室内跑出来的,虽然喝了酒,但被这风一阵一阵地吹着,免不得感冒。
沈故摸了摸他冰凉的手指,站在风口替他挡了点儿风,道:“外面冷,我带你进去吧。”
舒桥长长地“啊……”了一声,眼神愣愣的,似乎没听清楚在说些什么。
他的耳朵、鼻尖还有脸颊都泛着水嫩的粉色,本就光洁无瑕的脸像是上好的瓷器,又像是q弹的果冻,透亮白皙。因为发呆,小巧的嘴唇微启,看上去格外诱人。
虽然酒喝了不少,但他喝的都是果酒,被风吹散了一些酒气,就剩下清淡的果香。
蔷薇与果香融合在一起,好像那芬芳是从他白皙纤细的脖颈出散发出来的,隐隐约约,却又那么迷人。
沈故将他扶起来的时候,便看到了他纤长的脖颈,浓密的睫毛,淡粉的脸颊,还有湿润的双眼。
这一切似有若无,却像一个羽毛似的……
在他心尖上搔刮着。
在他血液里涌动着。
在他喉咙里翻腾着。
或许是晚风给了勇气,花香予了暧昧,星空赠了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