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洞口很窄小,裴泠泠和黄晓玉也跟着钻了进去,视线瞬间就暗了下来。钻进溶洞之后,眼前的空间豁然开朗。这处岩壁内部的空间已经被酸度极高的雨水腐蚀得千疮百孔了。道路错综复杂,遍布着奇形怪状的钟乳石。
沈瞳走得很快,他似乎根本不需要思考往哪边走,直接就判断出了正确的方向。裴泠泠又想起了黄晓玉那牵强的解释。就沈瞳现在这样子,像不认路的吗?
甚至于,他对道路的熟悉程度,给了裴泠泠一种,他简直就像是刘二伯那种常年住在山里的人一样。
裴泠泠又想起来沈瞳刚刚说的话,他说只有他们三个是走不出这个地方的。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三个走不出这个地方,必须要刘二伯在才能走出去?刘二伯身上有什么他们没有的特质吗?
她心中的疑惑越膨胀越大,却怎么也找不到一个纾解的宣泄口,她什么也不知道,她也无从得知这些事情背后的真相。沈瞳看上去什么都知道,但他就是不说。
他为什么不说?他到底是什么人?
这处地下溶洞藏着什么秘密,和她身上发生的那些又有着什么关联?
她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勉强压制住内心的烦乱。沈瞳是个油盐不进的人,她也不指望能从他嘴里挖出什么真相来了,她必须得自己想办法。
裴泠泠和黄晓玉在之前已经把体力消耗得七七八八了,现在跟着沈瞳紧赶慢赶其实是挺艰难的,裴泠泠甚至能感觉出来,沈瞳为了迁就她们,已经故意压着速度了。
越是走,空气中的潮湿感就越重,从不远处传来涓涓的流水声。黄晓玉实在是快受不了了:“还有多久到啊?”
“快了。”沈瞳的气息很稳,根本看不出来他是个受了重伤的人。
裴泠泠看了一眼他藏在衣袖下的手,他没把伤口露出来,所以也不知道他的伤势到底到什么程度,血还在顺着指尖流,已经不多了,但依旧看着有些吓人。
峰回路转,一条宽阔的河流在眼前出现。
水流显出几分湍急,这里的高低落差似乎不小,能清晰地判断出高低的区别。
沈瞳看了一眼,果断地朝着低处走去。
他们这次是真的在往溶洞的最深处走去。
走了一段,“哗哗”的流水声更大了,不多时面前的地势又发生了变化。
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一处小瀑布,他们所在的位置是瀑布的最顶端,下面是一个非常宽广的地下溶洞。
也就相当于,他们站立之处是悬空开在岩壁上的一个溶洞,河流从溶洞里流出来,砸在下面的最低处,形成了一个小瀑布。
裴泠泠心中产生了一个想法,她问沈瞳:“这里就是地下河的源头吗?”
沈瞳回过头来,表情很凝重,他竖起食指在嘴唇上比了一下,示意她们不要说话。
裴泠泠看沈瞳那么严肃,她也不敢再说话了,她站在沈瞳背后,其实看不见瀑布下面的场景,只能隐约判断出那是一个非常巨大的溶洞。
这时候,除开水流声,裴泠泠突然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那是一种她说不清道不明的嘈杂声,像是很多人在说话,但她又万分确定,那绝对不是人能发出的声音。
她稍稍往前凑了凑,终于看到了瀑布下溶洞的全貌。
那绝对是她此生见过最肮脏扭曲,最违背常识的一幕。
她看见了白毛野人,但这白毛野人和她想象得并不一样,她本来以为,野人其实说白了也是人,只是还没有进化完全的人。
可是如今见到了,她非常肯定,那东西绝对不是人,即使它们的样貌很像猿类,面部特征又接近人类。
它们长着巨大的,比篮球还要大上一圈的脑袋,上半身很壮硕,腿却很细,佝偻着身体,手臂因为太长了而拖在地上。
它们虽然通体雪白,却并不是全身都长满了白色绒毛,而是一种病态的白化,在能够看见的地方,找不到一丁点别的色彩。它们叫嚣着,发出一些古怪的声音,那是某种难以理解的音节,不是任何地球上已经存在的语言,透着浓浓的恶意。
这些白毛野人围在地下河的源头旁边,挥舞着双手,似乎在举行着什么朝拜,显得很虔诚。虔诚而丑陋,让人心生厌恶。
裴泠泠看见了刘二伯,刘二伯被绑在树枝捆绑的架子上,外衣被扒光了,由于距离太远了,裴泠泠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明显感觉出他在挣扎。
裴泠泠扭头看向沈瞳,用眼神询问他接下来应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