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于归不耐烦地敲了一下,江少监哭声立马止住,不敢发出多余的声音。
“这事之后与你算,牡丹花竟然死伤过半短时间内也培育不出来,罢了,此次地点换到蓬莱湖上,冬至只怕又是大雪,让人把望仙阁打扫布置起来,湖面上的台子也会积雪让他们搭个棚子来,去吧,这事定要办的稳妥,不然数罪并罚,你就去陪你义父去吧。”他的义父就是原先王顺义的义子陈黄门。
立春看着陈少监颠颠撞撞地离开,冷哼一声:“公主怎么知道他犯了事。”
时于归看着手上一叠账本,痛苦地揉了揉额头
,摇着头说道:“我哪知道,不过是看他吓得可怜,诈诈他而已。若雪说是因为与凝霜不和,一直被针对,这才投靠我们,可这个理由实在牵强,你让郑大将军再去查她一下,娴贵妃可不是她表现的这样面慈心算之人,一个无缘无故的人冒着被打死的危险来当眼线,确实可疑。”
“让立夏带人把蓬莱湖团团围住,出入必须有各大尚宫令牌,你去看看那些花卉,唆使人提早搬出来怎么会没个理由。”
立春点头应下。
“太子让我们换了场地,从头布置只怕要赶不上了。”冬至规格可不是挂上灯笼绸缎这么简单,一应物件都是根据场地布置的,现在徒然从园中换到水上,三天的时候实在仓促。
时于归一听这事就头疼,挥了挥手说道:“这都是什么事,晚膳我要去东宫用,让人去传个话,我看会账本,这几日麻烦你和立夏了,让立冬来伺候吧。”
立春忙道不敢,小心退下。
王守仁面色阴沉地看着时庭正,时庭正被看的面色潮红,讪讪说道:“我也是没想到这个高如玉性子这么烈,好好的,怎么就……”
“闭嘴,我先前与你说的,要你钦点人数,可有少人。”王守仁转着手中核桃,淡淡问着,他衰老的眼皮掀了掀一看他神色就知道这话又被当成耳边风了,冷笑一声,越发觉得面前之人蠢笨如猪,怪不得安太师和周太傅看不上他,但凡有太子十分之一的聪慧,大事早就成了。
“高侧妃白日入了宫,晚上便自尽,你难道丝毫不觉得奇怪,千秋公主此人可不似一般女子,绝顶聪颖绝不是一般人可比,好端端给人送了披风烤梨,你难道不知道公主最恨妾侍一类人吗。”
时庭正脸上露出愤怒嫉妒的神情,哪怕是自己外祖父说起太子和公主都是称赞之色,好似自己做什么都是在做蠢事。高侧妃殿中是少了一人,可世事如常,之前就跑了不少丫鬟,本就只剩下一个丫鬟了,谁知道这个丫鬟是不是乘此机会脱离苦海,有什么好对一个不上心的丫鬟上心。
他愤愤不平,神情抑郁。
王守仁摇了摇头。
朽木不可雕也,烂泥扶不上墙。
“顾明朝那边如何,径山军营
都派人盯着,杜将军那边也时时看着,为何还未找到人。”顾明朝和谢书华不过两人,竟然可以拿着如此重要的账本和奏折从江南道瞒天过海逃回长安城,若不是他最后设局引得两人逃上径山,最后围困径山,只怕两人如今已经入了东宫。
时庭正面色羞愧的低下头。
“不曾,径山寺也查过了,倒是公主好端端去了一趟径山寺与我发生纠葛,只怕此事东宫已经知晓了。”
“什么!”王守仁一拍桌子,把正陷在愤怒嫉妒的时庭正吓了一跳,抬起头来茫然问道,“怎么了。”
王守仁掀开眼皮露出一双阴霾双眼,他看着时庭正,好似猛虎张开血盆大口,威逼之势顷刻而来,吓得一直傲慢的荣王殿下抖了一下。
“糊涂!愚蠢!”他呵斥道。
时庭正脸色涨红,小声反驳道:“公主没从庙中拿出什么东西,也没带出什么人,我都检查过了,她只是去送冬日衣物的。”
王守仁冷笑一声,摸着手中的佛珠,深吸一口气这才继续说道:“你说一下当时情景。”
荣王殿下把当时的情景完全复述了一遍。
“她故意问你要文书是拖延你时间,抱娃娃的时候肯定就拿到东西了,打开给你看是为了放下你戒心,激怒你是为了让你无心思考,甚至连惠大长公主都可能是为了送出那些东西。”王守仁冷冷解释着。他心中越发失望,本以为荣王至少能长进些,可还是拘泥于格局,看不清方向,好似一个陀螺,谁抽都会动。
“来不及了,不过是半月时间不在,竟然发生这种事情,太子不亏是谢温的儿子,如此短时间能搅得我们方寸大乱,布局全毁,当真是一刻都不能松懈,罢了罢了,下去吧,此后你便好好呆在荣王府,径山的事情也不必去了,什么都来不及了。”王守仁挥挥手,不耐烦地说着。
时庭正恹恹地退下,他一向自视甚高,可今日在外公口中就好似一个蠢蛋,做什么都是错的,明明,是时于归他们仗势欺人,不过是仗着父皇喜欢而已,若是平等位置,不过都是蝼蚁罢了。
他气势汹汹地快步走在大雪中,突然被一辆马车拦下,里面露出一张谄媚的脸,正是莱明。
“殿下可是要回府,这天气又要下大雪了,微臣送您一程如何?可别脏了殿下成大事的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