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台州逃到长安啊,那可真够远的,半个月的时间,连海捕文书都做成了,门下省如今竟然如此高效果真是国之栋梁啊,既然如此那便请吧。”时于归把手中的纸张轻飘飘扔在地上,任由纷飞白雪掩盖,最后只留下被晕开的黑墨,她后退一步,侧开身子,笑说着。
时庭正一挥手,下面的士兵立马冲了上去,时于归神色不动,宛若雪中看梅,悠闲自在。
“六妹今日怎么来这里了,径山寺大雪封山,极为难走。”时庭正走到时于归身边,态度温和地问着,宛若之前剑拔弩张对视的人不是他一般。
时于归收回视线,淡淡说道:“入冬太快了,庙中不少人病了,让太医来看看。”
“六妹对这些人可真是上心。”时庭正意味深长地说着。
说话间,后
面禅房中传来吵闹声,时于归扭头皱眉,对着一旁的姜副队说道:“去看看,都是老人和小孩别惊吓到他们。”
姜副队连连点头,点了五个人一同去后面看看。
“六妹妹不如一同去后面看看。”时庭正笑说着,时于归扫了他一眼,对他的心思心知肚明,无非是觉得飞骑军牢牢把守径山寺,寺庙里的人插翅难飞。
时于归到方丈禅室时,里面已经哭声一片,一一懵懂无知的模样,哭得上气不接下去,李依心疼地抱着她直掉眼泪。
“怎么回事?”她站在门口看着屋内乱成一团,蒲团乱飞,李依抱着一一坐在地上,太医被了缘扶着,手撑着腰大声呻吟着,其余几个年长的病人气势汹汹坐在床上咒骂着。几个飞骑军被姜副队踩在脚下,嘴里骂咧咧。姜副队一看到公主来了,立刻机灵地让人把他们嘴巴堵上。
小夏一把冲过来抱住公主大腿,大声告状道:“他们冲进来把药打翻了,还吓到一一了,好过分,还退了太医伯伯一下,药没了,我们会不会死啊。”她说着说着就露出豆大的眼泪,可怜兮兮。
时于归眼角看着时庭正,抬抬下巴,示意道:“不过如此大的地方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好威风啊,不知是哪个营的。”
“他们是坏蛋。”
“呜呜呜呜。”
几个小孩的哭声交织在一起,越发响亮,几乎要掀了屋顶才肯罢休。两个被压着飞骑军的人呜呜了半天,时庭正脸色一沉,大声呵斥道:“混账东西,还不给我滚。”
姜副队立马一手拖一个把两人扔到雪地上。
“都是莽撞的汉子,也是为了追查逃犯,稳定庙中安全,各位都有得罪了。”时庭正彬彬有礼地说着。
小夏呸了一声,毫不留情大声说道:“不安好心,大尾巴狼,不要脸,都是你,你要赔。”
时庭正恶狠狠地盯着小夏,小夏躲在时于归腿后,瞪着大眼睛回瞪着他,颇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架势,时于归摸了摸她的脑袋,小夏非常给面子地蹭了蹭她的手心。
“赔,自然赔,不过赔之前要问个问题,回答了才给你。”时庭正按捺下杀人的心情,和颜悦色地说道。
小夏看了一眼时于归,大人模
样地皱起眉头。
“最近有没有你认识的人来寺庙啊。”他笑问着。顾明朝时常出入径山寺,人缘极好,小孩子都认识,他旁敲侧击总能从小孩口中问出什么。
小夏紧紧抱着时于归,眨眨眼,点点头。
“那是谁呢?”时庭正闻言,笑容加深,循循善诱。
小夏抬起头来,天真说道:“公主啊。雪这么大,除了公主哪还有其他人上山看我们,还有你哦,虽然我不认识你。”
时于归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嗔怒道:“病了就好好躺着。”她扭头看向脸色不虞的时庭正,说道,“看也看了,翻也翻了,若是没搜出什么就让飞骑军早些离开,这种日子可没人愿意给他们收拾烂摊子。”
“这位娘子怎么抱着小孩不起来。”时庭正看到坐在地上的人,突然开口说道。
李依红着眼呸了一声,抱着一一又开始哭,一一看她哭也咧嘴哭,她一哭剩下的三个小孩也张嘴大哭,一时间房间内更加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