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时于归手中握着三天后冬至盛典的册子,那日的酒席布置,宫中之人和重臣要臣的赏赐,都需要她亲自过目,自然忙地脱不开身。
“探测消息的人还没有回来吗?”时于归抽空问着立春。昨夜子时未到就派人去了,现在都要到午时了还没有人,当真是奇怪。
立春摇了摇头:“长丰去看了。”
“高侧妃那个丫鬟说的地方去搜过了吗?”高侧妃之日把自己从娘家带来的贴身丫鬟放了出来,让她带着自己的血书和公主给的令牌去了千秋殿。
丫鬟说荣王殿下来找侧妃的时常会带一些小兵器回来哄她高兴,那些兵器质地不凡,形状普通可一看便非凡品,高侧妃之父乃是禁军统领高湛,耳融目染自然也知道一些,便询问几句,一开始荣王殿下不肯说,可后来耐不住高侧妃的磨,就简单说了句是王家给的。
王家的事,高侧妃自己不敢再多过问,可她还是留了一个心眼,之后让小丫鬟暗中跟了几次荣王殿下,只看到他时常往径山上跑。有一次竟然碰巧被丫鬟撞见一辆辆马车被送入径山最后和荣王殿下碰头,被黑布挡住的马车一掀开只看到满车的武器被整整齐齐垒放在一起。
“搜过了,只看到那些洞穴,确实有重物放置的痕迹,可那些武器却一直看不见,长丰说这里可能不是最后目的地,因为另外一条通往山下的路也有车轮的痕迹。”
时于归拿出一张白纸,寥寥几笔就勾勒出径山模样,在正中间的一处描绘出寺庙的痕迹。她闭眼
思索片刻,最后在一处画上两个圆圈,之后在其余十三处画上栅栏的痕迹,然后又在其他地方点点涂涂。
“公主做什么?”立春停下研磨的手,疑惑问道。
“入径山不难,径山绵延千里横穿长安,此处便可从南入山。”时于归点在一处,“可东西是怎么入城的,放在径山太危险了,西郊军营保持径山每个关口,尤其是入城的两个关口,一个是杜长生将军,一个是晋义将军,都是圣人心腹,东西运进去必不可能经过这两个地方。”
立春朦朦胧胧地点点头。
“你还记得长乐寺人口拐卖一案,被拐的妇女小孩最后是怎么运出长安的嘛?”
“径山寺的后山。”这事闹的很大,立春也知道一些。
时于归点了点画中径山寺的位置,向外画了两条横线连接上栅栏,刚好是两个军营的位置在一左一右拱卫径山寺。
“径山寺是护国寺,军营的位置把径山寺包围得严严实实的,他们送人出去是挖了地道,那地道四通八通,其中有一条正好可以入长安。”时于归在两个军营中间画了几条四通八达的线。
立春犹豫说道:“这地道可是顾侍郎亲自封的,而且距离两边都不远,重挖地道动静不小,不可能两边都不知道。”
时于归点点头,指着右边那个军营说道:“王屹,王家人。别忘记了,之前江南道暴雨,出动了钦差卫队,里面就有西郊军营的人。再者,军营日夜操练有些动静不奇怪。你看,这是那个丫鬟交代的位置,这个位置从南边入的山,从这条路入山,沿途经过的大营皆与王家有关,而这里,径山入城有两条路,一条是南城门,一条是东城门,东城门富贵之地,大批马车进来太奇怪了,南城门商贩之地,人来人往最为合适,你拿着这个图给长丰,让他沿着几条路自己探查,有人经过的地方哪怕处理地在赶紧必定会有痕迹。”
“这,这,也太匪夷所思了。”立春喃喃自语,有人光明正大挖开地道,在众人眼皮子地下把千斤之重的东西运到长安城。
“公主。”长丰匆匆而来,身后跟着抬着担子的人,“昨日禁卫军全军覆没,只留下一人。”
时于归猛地抬头,
只看到一人满身是血,气息奄奄:“猪……猪尾巴巷……全……被收买……无人生还。”那人刚说话这话,哆嗦的手便颓然松下,倒在一旁。
“啊,来人,来人,叫太医。”立春起身激动说道。
“不必,人死了。”长丰压抑着愤怒蹲下身,把那双落在地上的手放回那人腹部,紧咬着牙。
时于归坐在上首,紧紧握住手中的账本,冷冷说道:“王、守、仁。”
“属下这就派人围剿那边。”长丰起身,抱拳,冷硬说着。
时于归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只怕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二十个人能全军覆没,只怕对面能洞察一切,猪尾巴巷不能再去了,你去找些南大街的乞丐人,去问他们猪尾巴巷有什么奇怪的地方,找人盯着几个巷子口就可以,还有这个,派人去查这几条路是否有车辙,之前被顾侍郎封住的地洞是否还可以用,若是可以,我们不妨从地洞进去,看看到底通向长安哪里。”
长丰握紧长剑,手指把剑柄握的嘎嘎直响。
“忍一时之气才能报仇,这事必定要王家血债血偿。”时于归浅色眸子扫了那人一眼,眼下鲜红的小痣在愤怒中熠熠生光,鲜艳耀眼。
长丰最后低头咬牙应下,领命出去。
时于归看人离去垂下眼,屋内寂静无声,立春愤怒不甘,卫队长留下的一地血迹突兀地出现在地面上,在漆黑发光的地面上格外刺眼。
“去东宫。”时于归一惠袖子,任由衣摆把那滴血迹擦干,冷冷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国庆终于开始了,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