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安姐戴着小绿偷偷溜了出来,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听着偶尔传来的虫鸣,虽然已经入夏,但依旧夜凉如水。
李江湾夏日的夜晚,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而美好,银白的月光柔和的散落下来,让普通的房屋、树木、远山都蒙上了一层迷一般的外衣。
神秘中还透着几分诡异。
安姐轻轻地一下下抚摸着小绿清凉又光滑的皮肤,难得没有一路碎碎念叨。真希望有一条路,无边无际,没有尽头,这样就可以一直走下去,不思不想……永远沉醉于其中。
小绿半眯着眼睛紧紧贴在安姐手臂上,享受着独有的安宁,有点昏昏欲睡。最近的小绿是越来越能睡了,安姐都开始怀疑它还是不是蛇了,这才到夏天,都有了冬眠的迹象。
不时,安姐来到了张寡妇家门口,往院子扔了用纸包好的银子,见没反应,又找来块大石头,使劲丢在了窗户上,发出“噹”的一声重响,依旧没反应。
安姐不由撇撇嘴,心想:“这也睡得太死了吧!算了不管了。”
其实母子俩人听到声音后,就急忙躲起来了,还以为是小偷或是登徒子,孤儿寡母的不得不防。
此时,张寡妇一只手里还拿着剪刀,另一只手紧紧捂着怀里儿子的嘴,生怕发出声音。
李江湾的门风还算是好的,但也少不了个别几只老鼠的作怪。这种事也只得自个儿小心防着,又不能大张旗鼓的宣扬。
尤其是寡妇门前是非多,张寡妇只想将儿子养大成人,所以也只能低调行事。
于是,安姐又慢悠悠地去下一户人家济贫,是一户年迈老两口,姓孙,带着一个年幼的小孙子。安姐丢了银子就走,也不指望人立马去捡了,却听到孙老头的咳嗽声和说话声远远传来。
安姐眼神一亮,暗道:“这就醒了,岁数大了,瞌睡就是少啊!不像张寡妇太贪睡了。”
安姐凭着原身的记忆,找了一些家里穷困潦倒的,一一给送了银子。还给里正李刚家也丢了一块,不是因为他家穷,而是以防万一事发,也好有人兜着不是?毕竟白天很多人都知道江家丢了银子。这晚上就捡到银子,让人不多想都难。
第二天的李江湾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喜的当然是得了银子的十户人家,天上掉馅饼,没想到竟然砸到自家头上了。忧的是江老太太家,银子到现在还没找到。
说来也奇怪,得了银子的人家压根就没想过自己的银子是江家丢的,不知是不敢想,还是不愿去想,只一个劲的感叹自己运气好,绿少侠心善仁慈,恨不得立个碑供起来,说不定比财神爷还管用呢?又怕给人发现眼红,只好作罢!
悄悄地偷着乐呵!出门溜达还得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可真是考验人的演技。
里正李刚家,李刚媳妇早起去上茅房,看到门口放着一疙瘩纸,顺手捡起来,想着正好用的上,没想到竟然沉甸甸的,打开一看,一下愣住了,心想不是做梦吧!使劲掐了自己的大腿一下,龇牙咧嘴地叫道:“哎呦!这是真的!当家的!当家的!快起来……”
扭身进屋,对着炕上睡觉的李刚,狠狠推了几把。
“你这大早上,大呼小叫的干嘛?”李刚被他媳妇推醒,正要开口骂人,就被他媳妇举到眼前的银子给怔住了。
“你快看看这上面写的啥?我刚在门口捡到的,还包着十两银子呢?”李刚媳妇将纸递给李刚,自己紧紧握着银子。
虽然是里正媳妇,但她还是头一次拿到这么大一锭银子,手都微微有些颤抖。
李刚拿起纸,还使劲揉了揉眼睛,才把信给她媳妇念了一遍,两人依旧恍然如梦初醒,觉得太不可思议了。
李刚抬头看了眼媳妇,面色凝重,压低声音,道:“这事你先别对人说,自己知道就行了,免得惹麻烦,江家昨天好像丢银子了……”越说声音越小。
但他媳妇却是听清了,赶紧把银子锁了起来。
江家丢银子关她什么事,难不成是江老太太给他家送来的?打死她都不信,没听是人绿少侠好心送的嘛!不过还真不能让江家人知道,要不然照他们家人那性子,还不定惹出什么麻烦呢!
李刚媳妇也不去茅房了,两口子坐在炕头,嘀嘀咕咕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