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府?
魏云熙犹豫片刻,站起身道:“将人请到南大厅吧。”
云珠应声退下,魏云熙想交代连春留在这里不用跟着了,转头就看到小丫头望着门口一脸期待的欣喜模样,不由纳闷。
“姑娘,王爷又送小鹿来了吗?”连春看不到云珠的背影了,收回目光看向魏云熙,切切恳求道:“姑娘,我们能留一只小鹿在府里吗,我会帮着胡管事喂小鹿的,不会让它再啃花园里的花花草草!”
得,江蕴青爱好送小鹿在府里已经深入人心了。
“好啊,如果真送小鹿,就让你养两只。”魏云熙欣然应允,惹来小丫头一阵雀跃的低呼。
身边有着连春这样容易满足的人在,魏云熙就觉得遇上再大的事,生活总能走出一条出路。
南大厅内,福公公谢过引路的云珠,将随身携带的锦盒轻轻放在桌上,却没急着落座,果不其然,桌上的茶还没凉两分,门外就传来脚步声,少倾,厅门被推开,一个身着素色织锦褙子的少女出现在门口。
“奴婢福远,请魏姑娘安!”福公公上前两步,长揖一礼。
魏云熙忙福身回礼,请他入座。福远是从宫中开始就在成王身边侍奉的,身上实打实有着品级,魏云熙不过是个流侯之女,可不敢在福公公跟前托大。
说起来,他们俩对彼此来说也算是熟面孔,毕竟魏云熙觊觎江蕴青多年,少不得借机接近,和福公公有过好多面之缘。
照例的寒暄过后,福公公直接表明来意,将桌上的锦盒双手递上,道:“这是王爷叮嘱奴婢送过来的,还请姑娘收下。”
江蕴青送她东西?
魏云熙双手接过,心下算了算,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地赶路,江蕴青恐怕也才刚到封云关,这锦盒怕是半路上通过驿站送回来的吧?
福公公猜到她的疑惑,主动解释道:“姑娘放心,咱们王府有专门的传信兵,一路往来并不经手驿站,无人会知晓。日后王爷有家书寄回,也会由奴婢亲自转交至姑娘手中。”
魏云熙:“”
听听这是什么话?无人知晓?放心?家书?
她有什么怕被人知道的?坦
坦荡荡好么!
再有,江蕴青的家书,干嘛要给自己!
“公公,王爷的家书自当呈给皇上和惠妃娘娘,给我怕是不妥。”魏云熙婉拒,顿觉手上的锦盒有些烫手。
福公公脸上的笑意不减,道:“这是王爷的吩咐,奴婢也只是按命行事。姑娘若是觉得不妥,何不回信亲自和王爷说说?奴婢可替姑娘传信。”
魏云熙喉头一梗,暗道不妙,好像踩到坑了!
“呃,王爷初到封云关,想必会忙得无暇分神,我就不写信叨扰了。”魏云熙硬着头皮跨坑,不敢再跟福公公纠结家书的话题。果然啊,宫里浸淫出来的人精,惹不起!
福公公并没有在府上多留,锦盒送出去,喝了盏热茶,就起身告辞了。魏云熙亲自将人送到大门口,见他戴着兜帽上了马车才收回目光幽幽叹了口气。
应景似的,身旁也响起一声叹息,魏云熙反手敲了连春一记额头,好笑道:“你小小年纪的,叹什么气!”
连春难掩小小失望,“没有小鹿啊”
竟然还惦记着小鹿呢。
魏云熙带着她在府里闲逛,说道:“后儿个是十五,我得进宫参加宫宴,明天一大早胡管事会带人去庄子上采菜,后儿个一大早赶着城门初开就送回府里来,你若是起得了早,又不怕折腾,就跟着一起去,亲自带两只小鹿回来,怎么样?”
连春立刻将脑袋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我,我起得来,也不怕折腾,谢谢姑娘,我这就去找胡管事!”
说罢福了福身,转头就往前院管事房跑,看得云珠恨不得将她扯回来拧一顿耳朵。
“姑娘,您可别再这么纵着她了,瞧瞧都成什么样了!”
“连春还小,活泼跳脱些很正常。爱玩归爱玩,咱们交待给她的事儿人家可是一件也没耽误过。”
魏云熙可没打算让云珠和连春一直伺候人,等到了合适的年纪,她会改了她们的奴籍,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风风光光把她们嫁出去。至于是想自己出去做个小买卖,还是找个府里的管事,都随她们。正因为如此,才不能太过拘束她们的性子,将来是要做一家女主人的,唯唯诺诺没有主见可不行。
云珠从去年开始就跟着学看账了,她
隐隐感知到魏云熙为自己的筹算,忍不住在背地里偷偷哭了好几次。如此恩情,任何感激的话语都不足以表达万一,只有化作行动来回报。
连春还太小,不懂魏云熙这番用心对她往后的人生会有怎样的影响,小丫头眼下心心念念的,便是眼睛水汪汪清亮亮叫声稚嫩可爱的小鹿。于是赖床的毛病也没有了,七早八早爬起来跟着胡管事爬上了去往庄子的马车。
魏云熙被连春的雀跃感染,本打算也跟着一块儿去庄子上看看新建的暖棚,无奈大冬天的被窝太暖和,起床失败,没能按计划成行。
云珠对自家姑娘赖床的习惯已经放弃劝说了,尤其是上次在钟粹宫晕倒,王爷耳提面命交代的那些贺御医的叮嘱,其中有一条就是让姑娘尽可能睡好睡饱,这样更有利于身体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