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思浓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边澈有前科。
大概是两年前,有一次他把酒店定得离她公司很远,整个晚上,他跟疯了似的折腾她。
第二天她还得回公司加班,可晚上那么累,根本没能准时起来。
他就枕着手臂靠在床头,懒洋洋地看着她穿衣服,眉眼有几分恶劣的玩味。
顾思浓明白,他是想让她服个软,开口求他一下。
只要求了,他就能送她回公司,保证不会迟到。
或许把炮兵连战友的关系进行升级,顺水推舟地和好。
顾思浓什么都懂,但唯独没有开口。
边澈这人高傲惯了,往前迈一次步子就足够,断断不会旧戏重演第二次。
因此,听到她这么问,嘴角牵出一点冷笑,淡淡回答:“很近,放心。”
他是天生的低音炮,低沉且清澈的声音在空气里短暂地响起、回荡,再消失。
顾思浓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从包里摸出一枚奶糖,扔进嘴里,边嚼边说:“可惜我换工作了。”
这次轮到边澈诧异:“舍得换了?”
顾思浓:“钱赚够了呗。”
因为贫穷,很长一段时间里,顾思浓都耻于跟人提起金钱相关的字眼,如今再想到那段时光,唯有喟叹。
边澈没再说话。
车子驶进浓稠的夜色,城市里灯火璀璨,如华丽的锦缎徐徐铺展。
解封后不久,公共场所管控严格,两人在酒店大堂里出示了健康码行程码又被前台进行一系列盘问,等放行之后,并肩走进房间。
“你先洗我先洗?”边澈低头摘腕表,语气不疾不徐。
因为封城的缘故,两人有两个多月没见,可都不是懵懂急性的青春少年少女。
顾思浓扬了扬下巴:“你先。”
边澈不推让,在她眼皮子下脱掉上衣,走进浴室。
顾思浓看着他,想起好多好多从前。
放在几年前,她看到这幅场面,肯定是要脸红的。
现在呢?
长久的东西总会腻。
像是摆在餐桌上的新鲜苹果,如珍宝似地盯着,舍不得吃,到最后也腐烂发臭,招了苍蝇。
边澈出来之后,换她去洗。
热水冲过皮肤,她转头,看向水汽蒸腾的镜子,抬手在上面抹了一把。
她不得不承认,自己长了一张老天爷都优待的脸,这个年纪加上长久的高强度工作摧残,她皮肤照旧光滑,不长痘痘,笑起来眼角没有任何细纹。
可即便这样,她也27岁了。
到了这个年纪,她却感觉人生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