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只当他是肚子疼得厉害导致,再要走的时候,视线转到走廊,看到森鸥外和福泽谕吉一前一后走过来。
酒井宴注意到中原中也脚步的停顿,了然这是看到森鸥外,他便转头,果然看到那两人,他好奇的目光在他们的脸上打转,很快便掩去眼里过于放肆的好奇打量,收敛得干干净净。
“森先生。”酒井宴道。
森鸥外定定地看着他,红眸里闪过血腥的厉色,笑着却像绷着脸,无声比有声更具有威胁和压迫感。
酒井宴适应良好,礼貌地询问:“森先生,有什么事吗?”
够虚伪,森鸥外眼神传递出这个讯息,酒井宴假装看不懂,拒绝接受这个讯息。
有时候,脸皮要厚。
爱丽丝不知从何处冲了过来,窜进森鸥外怀里,森鸥外很自然又习惯性地把爱丽丝抱起来,带着戏谑的意味道:“爱丽丝又重了,甜食吃太多了吗?”
爱丽丝鼓起脸:“林太郎好过分!我才没有胖!”
“但是我都快抱不起来了。”森鸥外道,掂了掂,示意他有些力不从心。
福泽谕吉道:“是你虚了。”
是男人就不能虚,森鸥外侧眸,别有深意地说:“银狼阁下,比起您来我自认不如。”比起福泽谕吉虚的程度,他自认不如。
福泽谕吉眉头微皱,音量忽然降低:“那种十几年都不长大的妖怪,体重不可能有变化,是你虚了。”
森鸥外的笑容微僵:“十几年了,您不受猫喜欢的体质应该也没有变化吧?而且把这么可爱的孩子叫做妖怪,真是过分呢,不愧是孤剑客。”
福泽谕吉知道爱丽丝是森鸥外的异能,凭借他这忽然低下去的音量可以推断,酒井宴眨着充满求知欲和八卦欲的眼睛,宛若一个大灯泡,森鸥外想忽略都难。
心累的感觉再度浮上心头,这破小孩近期他是不想看到了,必须踢远一点,老是在眼前晃悠,他怕忍不住动手。
酒井宴在自己会不会被宰很有自知之明,宰是不可能宰,但是以森鸥外的性格,不宰也会往死里压榨,按照他对森鸥外的了解,近期他应该会被派去出差。
唔,最近有什么地方需要出差呢,酒井宴已经开始思考自己有可能会被派去的地方,顺便想着自己要带什么行李。
他其实想把芥川龙之介打包带上,今天相处下来他发现芥川龙之介是一个听话的乖宝宝,指哪打哪,害羞的性格也很有趣,大大满足了他的恶趣味。
而且芥川龙之介也是“当事人”之一。
芥川除了把太宰治看得太重要之外其他都挺好,酒井宴撇了撇嘴,转念一想,幸好芥川龙之介没有狂热到连太宰治的自杀爱好都学,要不然森鸥外可能要撞墙。
这么想着,酒井宴不自觉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用怜悯的眼神看着森鸥外。
森鸥外:“?”他又想干什么。
国木田独步快步走过来:“社长。”他眼神里带有疑惑和警惕,社长刚刚跟着侍者去处理外衣,他一会没看到的功夫,居然跟港口黑手党的人站在一起,敌多我少,让他不得不绷紧弦。
“那几个人是不是还没有检查过?”旁边的便衣警察交谈声传过来,眼睛看着他们这边说的。
他同伴看过来:“没检查过吧。”
说着,两人走了过来。
“你们好,我们是警察,需要检查你们的脸是不是真的。”一个便衣道。
这人说着,忽然感觉道几道锐利的目光,这些目光来自不用人,但都有一个共同点——很是有压迫感。
说着话,周围或威严或锐利或不善的目光投来,他人就矮了一截,额头沁出汗珠。
“社长不可能是基德假扮,”国木田独步推了推眼镜,那眼镜挡不住他犀利的眼神,“这种威严,这种气质,绝对不可能是假的。”
“呃……”一个便衣被国木田独步这过于坚决的语气说得后退了一步,“但是上头给我们的任务是要一个一个试,要排查所有……”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下去。
森鸥外眼睛转了转,忽然侧身,磁性的嗓音混杂揶揄:“我来代劳好了,银狼阁下可不是随随便便会让人近身的,你说是吗?”
他说着话,那两个便衣刚松口气,还没把“好”说出口,森鸥外就抬手过去。
大拇指与食指微曲,捏住福泽谕吉的脸,原本一张严肃的脸愣是在这种情况下威严减半。
福泽谕吉看着森鸥外,他们明明是同辈,但酒井宴觉得那眼神像极了长辈看不省心晚辈玩闹的感觉。只是用这种眼神去看晚辈的长辈,一般都是纵容的。
深藏的纵容,他果然没有看错,酒井宴唇角微勾,眼里闪过一抹确认的坚定,森鸥外不会打死他,福泽谕吉也不会。
果然对付这种口嫌体正直,都需要干脆利落的摁头。
森鸥外用力扯着福泽谕吉的脸,微笑愈发深,国木田独步不知自己该不该阻止,右手抬了放,放了抬,十分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