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养一位继承人不容易,我花了许多心血。”周秦瑞看向她,“我得让周家的继承人成长,还要平衡他成长的环境,就像你面前这个湖,不止一种鱼,有的凶猛,有的温顺,活得最久的鱼不一定是最凶猛的鱼,因为一旦它对其他的鱼都产生威胁,打破了生态平衡,就会被人挑出来。”
“我两次送予白出国,都是为了不让他过早的锋芒尽露。”阳光下,老人脸上的皱纹深刻,但声音仍旧沉着有力,“现在他学会敛起不必要的锋芒,也有能力把控全局,坐上周家继承人的位置,你却在最后这一步出现了。他为了你不顾大局,就不说签约的事了,你知道他最近朝多少集团的高层下手?”
乔咿上学时很擅长考试,但今天周秦瑞的问题,她都很难回答,只能摇头。
“他不是没分寸,因为触及你,他才不愿咽下这口气。”周秦瑞说,“我不是不想他有自己喜欢的人,但你不行。”
乔咿好半天才说:“为什么?”
“因为换做别家女孩,不会让他这么辛苦。”周秦瑞问,“你知道倪安希吗?”
乔咿说:“见过两次。”
周秦瑞略显意外地看了她一眼,说:“予白合同能重新签好,她费了不少劲,她家和对方是世交。”
乔咿没说话,静静坐着。
周秦瑞说:“丫头,放手吧。”
湖面平静,偶有风吹起涟漪。
乔咿目光忽地坚定:“我要不呢?”
周秦瑞像早已洞察到猎物逃生轨迹的猎人,反问:“想想你今天为何而来?”
乔咿心一沉,听到周秦瑞说:“你那个叫高芸芸的同学是要考桦大的研究生吧?”
“您……”
“我觉得她考不上。”周秦瑞意味深长道。
即使来的路上,乔咿已经猜到了,但此刻震惊的情绪还是弥漫到五脏六腑,她站起
来:“是您把我同学赶出寝室的?”
“是。我能做到还不止这些。”周秦瑞拿起旁边的拐杖,手掌沉着有力地按在顶端,说,“你大学四年都在同一寝室,有三个室友,关系都很好。你要是不在乎她们,我记得你在g市,还有一个姑姑,算是少有的亲人了,她经营一家超市已经很久了,如果没了的话,就失去了所有的经济来源——”
听到这里乔咿实在忍不住了,打断道:“爷爷,那不是超市,是小卖部。”
“……”周秦瑞用拐杖点了点地,“好,你都不在乎,那你在乎予白吗?”
乔咿蓦地呆住。
“让他失去现在的一切,失去事业和亲情,你也不在乎吗?”周秦瑞起身,腿隐隐颤了颤,说,“他没你,还会喜欢上别的女孩,但没了周家,会怎样?”
“由你来说分手,让他死心,让他重新还是周予白。”周秦瑞说罢,提步离开。
短暂的怔愣,乔咿追上去:“爷爷,我不说,我不想跟周予白分开!”
老人叹了口气,缓缓转过身,他目光平和,就和他说出的话一样:“你的同学先违背了校规,才会给了我机会。孩子,你想想,你自己没错吗?如果不是你装扮自己姐姐去跟他相亲,会有后来的事?一开始就是骗来的,门不当户不对,难道你还要继续错下去?”
“如果很难,我再给你三天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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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中午都没有收到回复,周予白给乔咿打过去电话,也没打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