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亮灯芯之后,在灯影中自己一点点卷着烟丝,然后装进长长的烟枪,火折子点燃,埋头吐雾。
他肩上还披着披风,在里边套了两件衣裳,就走出营帐。
边塞的月亮没有上京的柔和,夜色也莫名带着萧条与杀伐之气。
祁飞星提着烟枪,一步步走到军营边上,那条河岸。
只是走进后,在烟丝的气息之中,他却敏锐地闻到了一阵血腥味。
那味道十分浓烈,完全不做演示,祁飞星眉头一皱,当即顺着气息走过去。
等绕开几处丛林,踏过湿地后,月色之下,他看到那边的画面后却蹙眉沉默。
小河对岸上,正有两个人彼此纠缠着。
其中一人身穿乾军铠甲,而被他压在下边的人像白天一样衣裳凌乱,半边发丝垂落在河水之中。
借着月光,少年手中寒光一闪,趁着上边的士兵放松警惕,一刀挥下,干脆利落地捅穿对方的人喉咙。
“嗬嗬──”
士兵发出漏风的喘气声,不过片刻就断气倒在岸边,双眼瞪大死不瞑目。
少年缓慢起身,径直走向河道,伸手捧起清水,擦拭身体。
洗去尘埃后,露出来的皮肤果然比月轮还雪白。
下一刻,少年忽然回头,和祁飞星对视。
在祁飞星眼中,对方脸色忽然变得煞白,杀人被对方的将领发现,等待他的会是什么结局,无法想象。
然而祁飞星只是看着他上岸,跟自己对视。
他脱下身上的披风,往里装了块石头,然后朝对岸扔过去。
随即转身,什么也没说。
边上已经有闻到血腥味的士兵前来查看,撞见祁飞星后,对方抱拳见礼。
“将军。”
祁飞星侧目道:“按军律处置。”
“是!”
对岸少年捡起披风,抖落里边的石头,往身上披好后,被几个士兵押送离开。
乾国军律森严,此事因那个士兵违反军律而起,少年有错但也情有可原。
有罪,且罪不至死。
打了一场胜仗,乾安两国都暂且停战,双方各自休养生息。
第二日祁飞星起身后,在沙盘上跟人演练后续的战术,勘测地形。
“受伤的士兵都安顿好了?”祁飞星问。
边上军医点头:“新的药材已经让人去采购,受伤的事先士兵妥善安顿好了。”
“嗯。”祁飞星应了一声。
结束后,副将忽然凑上前来,道:“将军,您身边没个伺候的人终究不方便,末将自作主张,挑了个奴隶去您帐里。”
“我的营帐无需人伺候。”祁飞星只说了这么一句。
但入夜之后,祁飞星回到营帐,在门口的时候还是察觉到了陌生气息。
他掀开帘子进入,瞧见的还是熟人。
对方生的少年模样,身上已经不似昨日那般穿得破烂,见他进来,就把怀中小心抱着的披风送上。
“多谢将军。”
这是祁飞星第一次听对方说话,声音出乎意料的好听。>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