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重重的靠在了墙上。
“冷静,波比。”邓布利多知道庞弗雷夫人只是在恐慌,毕竟哈利现在的状况可以称的上是无法治疗,“哈利现在可以飞路或是移形幻影吗?你需要先冷静下来才能救他,波比。”
庞弗雷夫人像是被人敲了一闷棍,她只愣了一下便马上恢复了冷静的常态:“你是对的,阿不思。”
“波比,你并不比圣芒戈医院里任何一位治疗师差,你能救得了哈利,对吗?”
庞弗雷夫人深深的看了邓布利多一眼,并没有回答,她只雷厉风行的开始发号施令起来,“我们得先弄干哈利,不用魔法的,这样下去他永远也退不了烧。阿不思,你变形出来一把圆头的剪刀。”庞弗雷接过埋头小心翼翼地剪开哈利的袍子,“好了,你去那边拿块干毛巾擦干哈利的头发,轻一点”,命令完顶头上司又头也不回的继续给出同事指令,“西弗勒斯,你从后面的魔药柜里找出退烧剂、愈合剂和营养药剂,营养药剂按一比十的比例稀释成一份,愈合剂按——一比六的比例,退烧剂按一比四、不,按一比…五,不不,也是一比六的比例,对,退烧剂按一比六的比例稀释,没问题吧?”
斯内普并没有说话,只有魔药瓶偶尔碰撞的脆响作为回答。
“嘶——”庞弗雷夫人在剪开哈利的内衣后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站在一旁的邓布利多也僵硬的无法动弹,马不停蹄忙碌着的的斯内普教授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听到那边不详的声响时手也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剪下扔掉最后一块湿漉漉的破旧衣料,庞弗雷夫人哐啷一声把手里的剪刀也扔了出去,她的声音变得阴冷的犹如压顶而来蕴满狂风暴雨的乌云:“阿不思?邓布利多,你最好从现在开始想你解释词,‘哈利?波特过着从小享受着王子般的待遇’,嗯?伟大的邓布利多校长!”
“哈利……”邓
布利多却好像没有听到波比的话,他轻柔的擦拭着哈利身上的水痕,碧蓝的眼底渐渐湿润,声音听上去是那样的疲惫而痛苦不堪。
斯内普早就焦虑不已,三下五除二勾兑好了魔药便跨步赶了过来——
入眼的景象令斯内普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要不是庞弗雷夫人抢去了他手里捧着的药瓶,那些调配好的药剂恐怕此刻已经在地上摔得粉碎了。
这真的是波特?真的是那个自大傲慢的哈利?波特?
被脱去衣物而裸露出的竟是这样一幅瘦弱而且破烂不堪的身体!
每个人都知道哈利又瘦又小,可没有一个人知道失去了衣物遮掩的哈利会瘦到如此地步!哈利几乎完全没有一丁点的脂肪,每一块骨头都似乎是被皮肤直接包裹住了,他的整条手臂最粗的地方是肘关节,肋骨每一根都清晰分明的支棱着,而腹腔瘪瘪的像是空无一物,唯有盆骨高高的突出来,就连大腿都细瘦的像是只有两根腿骨!
而就是这样一幅瘦瘦小小的身子上竟能交错纵横着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新伤旧痕——最扎眼的就是左肋和大腿上两块紫黑色的淤血,虽然胸口、小腹、胳膊和腿上都布满了淤青,但唯有这两处最是触目惊心,颜色黑的可怕,让人难以相信那里曾经应该是一款白皙细腻的皮肤而不是一块胶皮!还有那些淤青也无法掩饰的可怖疤痕,依旧能清晰的辨认出它们曾经是割伤、烫伤、擦伤、撞伤、刺伤、掐伤……没人能猜得出造成这些伤痕时会是怎样鲜血淋漓的惨烈场面,但谁都能猜得出那时这些伤口会带来怎样惨烈的痛楚。
哈利?波特。
这个孩子为什么会是哈利?波特?
这样的孩子怎么能是哈利?波特?!
庞弗雷夫人先是给哈利喝下小半瓶营养药剂,哈利的似乎又皱了皱眉,但并无其他反应,庞弗雷夫人立马抬起手快速而精准的调整了好了他断裂的肋骨,然后又迅速地为他灌下了整瓶愈合剂,哈利的眉头又皱紧了许多,他熟练咬住下唇,但还是溢出了细微的轻咳声,接着他又微微地动了动挣扎起来。
“按住他,西弗勒斯。”庞弗雷夫人头也不抬,仔细观察着哈利的伤势。
斯内
普压住了哈利的肩,手下是滚烫一片的肩头。他知道庞弗雷夫人让哈利喝下的药剂只是在治疗他的内出血,加速伤口的愈合并不是一件轻松事,那会大大刺激伤者的生命力和魔力活力,并将伴随着大量的刺痛感和灼烧感。
哈利挣扎的并不强烈,斯内普按住他几乎不用用力,庞弗雷夫人替哈利拉好被子时示意斯内普放手。只是一床厚重的被子,就完全压抑住了哈利的全部挣扎,庞弗雷夫人开始拍抚他的额头、头发和脸颊,渐渐地他便不再乱动了,只静静地咬着唇不松口,让咳声变得细碎压抑,乖巧安静的令人心碎。
庞弗雷夫人温柔的替哈利搭上了一块冰毛巾,又轻柔地吻了他的脸庞,才一脸阴郁的拉过邓布利多走到一边,斯内普也毫不客气的跟了过去,甩下一道隔音咒。
“阿不思?邓布利多!”庞弗雷夫人像一只愤怒的、护崽的母鸡,“看看哈利的伤,看看哈利的身体!‘王子般的生活’?看看你的究竟承诺了些什么?!严重的营养不良,饿到胃部受损!这些新伤旧伤,别告诉我你看不出都是被虐待的!还有他的肋骨,断了至少有一周!一周!虽然之前只是裂开,仅仅在在两小时前彻底折断的,但是之前完全没有任何治疗措施!整整一周,邓布利多!”
“……我很抱歉,哈利现在怎么样了?”邓布利多痛苦的应下了被指责的罪名,虽然‘王子般的生活’这几个字并不是他亲口说的,预言家日报的记者有着丰富的想象力,但无可否认他的确知道哈利过的不够好,可他也万万想不到,不够好竟然是‘不够’到这种地步!这是他的错、他的罪……
斯内普的嘴唇微动了一下,似乎本来是想说些什么,但没有,他也只是随着邓布利多的问题转而看向庞弗雷夫人,唯有脸色阴森恐怖到吓人。
庞弗雷不满的抿了抿嘴唇:“他只是暂时没事了,但要想真正保住性命还是得送去圣芒戈医院!只是一瓶稀释之后的愈合剂就已经到了他承受的极限,哈利必须时刻处在监护之下,随时根据他的身体状况调配最适合他的药剂。这里没有这样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