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星儿哭得累了,恨得精神也累了。南宫星儿才发现她不是那么不愿嫁给呼延明月,她早已经爱上了他,可等她完全明白时,他却成了一具尸体。
司徒瑶来安慰女儿,南宫星儿伏在她怀中哭泣,正提到要杀了尹羲复仇。司徒瑶不禁蹙眉,说:“你千万不要再说了,那人变得我也不认识了,只怕是妖孽附身,不是从前的羲儿。”
女儿被掉包之事时刻提醒着南宫泽的负心薄幸和司徒瑶的无耻夺夫,所以他们的心理和南宫星儿有异曲同工之处,都把厌恶渐渐迁移到尹羲身上。
但是早年真相未明时,南宫泽和司徒瑶是疼爱南宫羲的。司徒瑶作为母亲,当然了解“女儿”,尹羲除了五官还有南宫羲的影子,没有一处像南宫羲。
一个人怎么能在不到两年时间里改头换面到如此地步呢?一个只有三脚猫武功的少女怎么可能在短短不到两年时间里成为能手刃呼延明月的绝世高手?
司徒瑶只想到了妖孽,正因为她认定她是妖孽,所以去撩妖孽的虎须是最愚蠢的行为。
南宫星儿却不明白司徒瑶这种顾虑,她被仇恨和嫉妒蒙蔽了理智的眼睛。
“娘,你说她不是人?从前的尹羲不是这样的吗?她的武功不是在明霞山庄学的吗?”
司徒瑶叹道:“倘若我明霞山庄有她的武功,你爹何至于受制于人?总之,那是个妖孽,你只管离她远一点。”
南宫星儿咬牙道:“她是在明霞山庄长大的,欠了我们南宫家的便是让她十世为奴都是轻的。可她却心狠手辣杀了呼延大哥……”
司徒瑶明白女儿已经爱上了魔教的副教主,这爱一个人不是敌友立场可以左右的。当年她爱上了南宫泽时,明知道他已有婚约她却仍身不由己地爱他,只好使计得到这个男人。
司徒瑶道:“你千万不要再说这些了,不然可要惹你爹爹生气。呼延明月自然是英俊潇洒、武功绝高,可他给黑白两道的下蛊毒奴役他们,一旦落难必遭万人唾弃、众叛亲离,如今能留个全尸不至死后受辱都是好的了。你这立场不对,只会得罪黑白两道的人。”
司徒瑶到底是几十岁的人了,当年号称武林第一美人,年轻时追着南宫泽浪迹江湖,于这人情世故绝不会幼稚。
司徒瑶哪里知道“原著剧情”?这男人越是狠毒霸道地杀人不眨眼,越是有能力手段去奴役天下人,方能体现他独宠爱南宫星儿一人时的珍贵,也体现他为宠南宫星儿时能动用的资源。
这些能满足南宫星儿这种女生的矫情心理,她得到的宠爱越是踏着不相干的人尸骨才越觉得爽快。
当然,为了显示她的善,她会反对他的恶,然后会离开让他品尝失去的痛苦。她才能遇上另一段感情,或者另外几段感情。最后既然大家都这么爱她,非她不可,就不要再让她难过了,大家和平相处一起宠爱她吧。
被仇恨和嫉妒蒙蔽双眼的南宫星儿不能记住司徒瑶的提醒,难免最后又生出一些枝节了。
再过两日,红莲教的高手也已经将呼延明月的尸体火化,打算将骨灰带回红莲教总坛去。
火化那天,伤心过度的南宫星儿还去了现场,无声落泪,好不可怜。这却未让人们高看她对“丈夫”的有情有义,反而觉得她之前一副不甘不愿的样子。
都说大姑娘上轿脸上哭心理笑,这位可比一般的新娘哭嫁严重多了,那么想嫁的其实也重多了。
底下的人不由得悄悄议论起是非来。
呼延明月的尸体火化后,尹羲的内伤调养得差不多了。她的阴阳相济的玄门功夫此时已经越发浑厚,营养和补药跟得上,只三四天的时间,足够让她筋脉畅通、真气十足。
尹羲这就出手为南宫泽、魏华清、王坤、洪天池以及一位红莲教的女高手步云初解了蛊毒。她做“手术”的手法可比李煊这个半道出家的人利落多了。
南宫泽虽然怀疑尹羲,但是形势比人强,他绝口不提从前的尹羲是什么样子的,不提怀疑她根本不是尹羲的事。
众红莲教高手一经解蛊,无不意气风发,也都同意相助李煊等人回蜀中,放弃里通外族颠覆大晋的计划。
魏华清道:“教主近年本不太管事,教主还让教中的兄弟都听命于呼延明月。早些年,教主待兄弟们都好,也没有让人服药的,只是后来苗疆高手归附,为他练了药,教主才……我等回红莲教总坛定然好好劝教主,一切如从前才好。”
在场的红莲教高手听魏华清这么说,也都明白这个“劝”只怕应该用“逼”才对。蛊毒可解,教中各门、各旗、各堂的大部分高手必定反了。
不仅红莲教的人意气风发,连张昭都格外精神。
看到这些魔教中人都有意与李煊交好,李煊又与管钟凌、太湖势力有了结交,张昭岂能不高兴?这些都会是李煊将来问鼎宝座可以得到的助力,信王府那位和康王府那位要是真的当上太子,李煊仍有转还余地。
尹羲及管、李、张等人和红莲教众要离开明霞山庄,南宫泽要在庄上设置款待饯行。尹羲虽然不想再和南宫家有什么关系,但是吃喝是人的第一需求,别人都想吃饱喝足再走,她也不好拂了所意。
红莲教诸高手推举尹羲和李煊坐高座,因为尹羲是他们心目中的第一高手、而李煊是钦差大臣和宗室。
尹羲却让管钟凌坐首座,管钟凌摇了摇头,笑道:“我坐下首喝酒吃饭反而更加自在。”
尹羲道:“我也喜欢自在,我跟二哥坐一处吧,奕之,你怎么说也是国公和钦差,你就坐首位吧,不然大家都不用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