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看得通透,不如这样,你将缠骨丝的解药给我,我放过你。”
“铁先生的甜言蜜语,还是留着去骗下一个璎珞吧。”
铁先生见她不为所动,也不在意,他知道,就算温酒酒有缠骨丝的解药,以她的聪明狡猾,也不会把缠骨丝的解药随身带着,索性放弃制住她搜身的念头,抬手去摘自己的面具。
红烛静静燃烧着,映在镜子里,光芒晕开,如盛放的花团。铁先生立于烛光里,抬起手臂,抓住面具的边缘,缓缓揭开。
空气静默了一瞬。
温酒酒的眼睛陡然睁大,眼底透出些许错愕。
镜子里映出一张年轻的脸庞,这张脸看起来约莫二十五岁左右,眉眼过于浓艳,反而削弱了性别,给人一种雌雄莫辩的错觉。
温酒酒过于吃惊,微微失神,忘了反应。
在她的认知里,铁先生至少有四十岁以上,是个油腻的老男人,没有想到,他如此年轻。
年纪轻轻,就以“铁先生”的身份在烈火教隐藏十年,深得教主傅南霜的信任,果然是个不可小觑的角色。
“怎么,很吃惊?”铁先生眉眼一弯,目中露出三分笑意。
这一笑,满室生辉,连繁花烛影都黯然失了颜色。
温酒酒回神,讥笑道:“先生就是凭着这张脸蛊惑璎珞的吧。”
“璎珞可没见过我的真面目。”铁先生转身,面向温酒酒,挑了下眉头,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突然伸出手,抓住她的手腕。
温酒酒武功不及他,根本来不及反应,便觉一股力道传来,再次定睛时,已被铁先生抓着双手反锁在身后,抵在镜子前。
他与她鼻尖相抵,轻嗅着她的气息。
那张色如春花的面容近在咫尺,惊心动魄的美丽,在温酒酒的眼底无限放大,属于雄性的气息扑面而来,充满着侵略性,危险,又迷人,叫人想起盛放在无边枯骨上的红色曼珠沙华。
温酒酒的心脏砰砰乱跳起来。
“你是世上第一个见了我真容还活着的女人,不知我这张脸能不能蛊惑你呢?”他的声线刻意被压低,恰到好处的沙哑,是女人无法抵抗的温柔。
“那你如意算盘打空了,我讨厌男人,尤其是漂亮的男人。”温酒酒眼神蓦地变冷,抬起腿,一脚踹向他身下的致命之处。
铁先生飞快地松开了她的手,向后闪躲,避开这一脚。他自讨了个没趣,也不恼,自言自语说了一句:“我忘了,你这个丫头没有心。”
温酒酒将鬓边发丝撩耳后,拂了拂身上的浮灰,打开屋门,望了一眼天色。
夜深露重,一轮淡月挂在苍穹,流云栖于其间,隐去月华。
是个偷偷摸摸夜行的好日子。
仿佛方才什么事也没发生过,她回头冷静道:“我们该走了。”
院子里还有些残酒,温酒酒拎起酒坛,将残酒尽数泼在铁先生的红衣上,铁先生不躲不闪,任她泼了个正着。
待二人浑身都
是浓烈的酒气,看起来酩酊大醉的模样,温酒酒扶着铁先生,走出了留仙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