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焰这些日子仍旧照常上朝,处理政务,看起来与平日无二。
但远远跟在他身边伺候的皇庭总管,却察觉到不对劲。
自从帝妃被遣返后,帝妃居住的那座大殿便空置下来,平日门庭紧闭。
可近几日,时不时有打理天承殿的侍从上报,帝妃的那间寝殿,每逢清晨,殿门都是大开的。
疑似有人进入过帝妃的寝殿!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往小点说,天承殿里出了贼偷,而往大点说,这是妥妥的对帝妃不敬,对整个皇庭与帝君大不敬啊!
而这两种可能,都跟天承殿的总管脱不了干系,问责起来,他首当其冲。
总管为查出是谁半夜偷入帝妃寝殿,特意挑了个夜深的时辰,蹲守在附近。
结果贼偷没等来,却等到头戴冕冠,一张俊美容颜平静得犹如一潭死水的帝君。
总管眼睁睁看着帝君穿过宽敞的廊道,踏进帝妃曾住过的那间寝殿,背后顿时被吓出一身冷汗。
幸好这次他是自己来蹲守的,要是带上一堆侍卫大张旗鼓惊扰到帝君,那天火可不会留情。
上一任皇庭总管,正是被天火所焚。
所有人都知道帝君身边极其危险,可一国之君,总归要有人伺候的。
总管蹲守的第一天晚上发现帝君来过帝妃寝殿,次日白天他宽慰完侍从,当晚深夜,他本只是抱着碰运气的想法,路过帝妃寝殿。
只见白天关得好好的殿门,又被人推开,哪怕没有进入殿内,总管都能感知到那股灼热的烫意。
帝君在里面。
总管也不觉得自己的行踪帝君会不知道,他几番犹豫,最终一咬牙,还是决定跪在殿外,嗓音微拔,恭敬问道:“帝君可是,想帝妃了?”
寝殿里,帝焰注视着那张空无一人的床榻,听到殿外总管的询问,他神色微怔。
想?
他只是不解之前对那女子的莫名熟悉感,究竟是从何而来。
总管迟迟没有等到帝君的回应,他也不在意。
不反驳,就是默认!
“帝君若想念帝妃,也可将帝妃再召回皇庭,帝妃乃天谕钦选之人,对天火是有一定抵抗力的。”
总管恭敬出着主意。
天谕之说,来自一位精通天算的道师,当年帝君降生,还未展露恐怖的天火之势,就曾说过帝君贵极,无人能近其左右。
约莫帝君三岁时,那位道师寿元将近,又为帝君天算一卦,言明天谕之人与天火天性相融,不惧天火反噬。
天谕之人的挑选条件很简单,这就导致从帝君五岁起,便陆续有人号称符合天谕,前来觐见帝君。
结果那些人,无一例外都死在天火焚烧下,关于天谕之说,帝君已经不再相信。
然这次再听总管说起此事,帝焰平静的双眸中产生些许波动。
若她当真能抵挡业火呢?
帝焰认真回想那天夜里初见宣宁的场景,他进入寝殿内,当时床榻上的女子并无异样,甚至还与他正常交流。
宣宁当时眸子绽亮的模样,让帝焰印象深刻,当时他只以为离得远,故而宣宁才没什么感觉。
可要是换作普通人,别说几十米,就是站在百米外,都难以忍耐。
“她在哪?”帝焰没有同意将帝妃请回来的建议,只是问了句去处。
“奴才这就遣人去彻查!”
总管哪知道宣宁如今在哪,不过他很识相的没有说废话,而是直接表示自己马上去办实事。
帝焰沉默下来。
总管主动告退之后,不顾夜色,当晚就开始联络皇庭内的禁军,查找帝妃的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