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方守行听见了赵元驹的声音。
“又或者,摇光是因着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才想着瞒过我们呢?”赵元驹说道。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他还要这般袒护沈摇光吗。
方守行只觉五脏都是冷的。他凉凉地心想,若不是他们这样对沈摇光的庇护,想必即便是他,也不会对沈摇光生出什么排斥的想法。
方守行的眉眼沉了下来,不见半点嫉恨,反倒露出了担忧关切的神色。
“若仅仅是这样……我也便不这样担忧了。”他说。
“可是……师叔可知,几乎就在同一日,白云观的齐占元道长便在饮冰山离奇死亡?”
赵元驹眉心一扬,看向方守行的神色有些意外。
便见方守行神色晦暗,片刻之后,才勉强叹息道。
“罢了。”他说。“想必也是我多思。”
“你是说,齐占元身死,与摇光有关?”赵元驹却在这时追问道。
“白云观的澄玄子前辈曾来寻过我。”方守行说。“他说……他多少也有些怀疑摇光。毕竟齐占元道长的修为,师叔也心知肚明,修真界中有几人能与他抗衡?而今尚没有闭关的,只剩下我们这寥寥几人了,而当时离他最近的……也只有得到了传承的摇光了。”
“你这样说,便是摇光与隐门之间有关系了。”赵元驹说道。
方守行自然就是这个意思,但他此时必不会直言。
他定定地看向赵元驹,片刻,只是缓缓地叹了口气。
“只盼是我想多了才好。”他叹息道。
——
点青峰座下的首徒商骜在璇玑仙尊的门前跪了一夜,整个主峰中服侍的弟子们都诚惶诚恐的。
甚至有些个胆子小些的弟子,来往端茶洒扫都不敢从他面前路过,生怕冲撞了他。
毕竟跪在那儿的那位,可是他们正经该尊称一声师兄的商骜啊。
而商骜的消息,也从这些人的口中不断地传到了沈摇光的耳朵里。
有说商骜衣袍湿透,已然冻得面色发白,问沈摇光要不要请商师兄先去换套衣服的,也有问是否需要给商师兄准备茶食的。还有几个想从中劝和帮忙的,试探着问沈摇光还需要商师兄跪多少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