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稀奇了!实在是太稀奇了!
“此前就听闻这曹家上门的姑爷和徐三公子有不可言说之事,今日三姑娘亲自上门,竟然是真的?!”
“这都带聘礼上门了,还能有假?!”
“天爷耶,这曹……周三还要一点脸不?他好南风,居然还与人上门做姑爷?”
“这上门姑爷哪有什么好的?要是正经人户,哪有汉子抛姓弃宗给人当上门女婿的?!”
“三姑娘不论是样貌性子那都是一等一的,论才干更是甩出平常男儿十条街去!那周三是什么狗东西,居然还敢背着三姑娘寻个男人当姘头?!他眼瞎了吗?!”
“啧,说不定就是三姑娘才干品性无一不好,那周三才要找个男人当姘头!”
徐府下人的脸都青了,其中一个机灵的连忙上前道:“三姑娘,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家三公子怎么能上来给你家夫婿当男妾呢?这……这也未免太荒谬了吧!”
曹三姑娘看也不看,一鞭挥去,那小厮硬是被破风而来的鞭子吓得一个踉跄,跌倒于地。鞭稍炸响,曹三姑娘厉声道:“你家徐三公子既然与我夫婿情深似海,怎么就当不得男妾?周三是我曹家明媒正娶来的姑爷,生是我曹家人,死是我曹家鬼!徐三不当男妾,难道还要我退位让贤么?!这天下哪有这般的道理!如今我愿意上门替夫纳妾,已是让了许多步,你们徐家不要不识好歹!”
众人一听,也觉得曹三姑娘说的在理。这要是换作男娶女妻,得知妻子在外居然还有个姘头,当夫婿的居然捏着鼻子把姘头纳入门中给妻子当妾,那真是丢人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恐怕人人都要笑话他家几十年是缩头的乌龟。曹三姑娘如今上门替夫纳妾,这还是看在姑爷是个男人,这才让了又让,替他纳个妾……
可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这天下哪有人这么干的……
百姓们议论纷纷,忽地有人奇怪地说:“咦?这有什么奇怪的。三姑娘这是贤惠呀!别说是上门女婿,就是正儿八经的嫁娶,家中正头娘子能有这般风度替夫纳妾的都少,如今三姑娘居然替姑爷纳妾,实在是太贤惠了!”
“再说了,男妾难道还少吗?徐府前阵子不也纳了一个?还是南风楼的花魁呢!”
众人:“……”
好有道理!他们居然一时找不出什么问题来!
顶多就是徐府门第高了些,可徐三也不是嫡出的公子!再说了,曹家门第也不低啊!曹家也是有官身的呢!还是正儿八经上京的员外郎!只不过曹老爷一心经商,不愿科举罢了!
有人笑嘻嘻地说:“徐三公子与周三情深似海,也不是什么不为人道的事情,既然人家正头娘子有这般心胸,徐家公子就嫁了周三得了!左右曹家也不差这么一口饭吃!”
“怎么不是?周三公子好福气啊!有三姑娘这等贤妻,还有徐三公子这般的美妾,夫复何求呀!”
曹三姑娘一挥手,十六个力夫就将四台聘礼放在了地上,只听得轰然一声,也不知道其中何物如此沉重,力夫将聘礼打开,一阵白花花的光耀花了众人的眼睛,曹三姑娘道:“此处有白银万两,作纳妾之资!”
围观的百姓更是一阵惊呼,平头百姓哪里见过这么多银两?都说曹家巨富,果不其然!万两白银纳个男妾,他们今日也算是见识到了!——前些年徐家嫁嫡长女,嫁妆也不过是五千两罢了,一万两,足够了!
家门口都闹成了这样,徐家再没管事的人出来那就是死人了。不多时,徐知府便大步出来,面色青黑,沉声道:“贤侄女,我看你父危在旦夕,想你方寸大乱,今日之事,我不与你计较,速速离去!以后勿要再提此等荒谬之事!”
曹三姑娘笑得明媚:“徐伯父,正是我父危在旦夕,可怜我曹家人丁凋零,这才上门替我夫纳个妾室来冲冲喜呀!”
“胡闹——!”徐知府呵斥道:“你再如此,我便以强抢民丁之罪将你打入大牢!”
“伯父言重了!贵府三公子与我夫婿情比金坚,此事满汴京都知晓,如今我备足礼数上门纳妾,意在圆满,伯父便松松口,成全了这一对苦命鸳鸯!”
“胡说八道!”徐知府气得两肩打颤。
曹三姑娘忽地冷了下来,问道:“徐伯父,当真不请我进去详谈?”
徐知府当下便要拒绝,却见曹三姑娘扔来了一物,那物滚落于地,众人紧跟着看去,便见是一块血红色的朱砂,徐知府浑身僵直,死死地盯着那块朱砂石,许久才道:“……进来详谈!”
曹三姑娘进了门,连正厅都不屑于进去,她讥诮地看着徐知府,道:“徐伯父,我家老祖说了,徐三入我曹家门中,此事便作罢,徐三不入我曹家门,那他便来寻你说道说道。”
徐知府没有说话,曹三姑娘对他如同恶鬼一般的眼神恍若未见,她用鞭子指着他:“徐伯父,快快决定!这事儿可不是我们曹家先动的手,徐伯父可要掂量好。”
是以徐三一条命来换两家平债,还是各自请动老祖动手?
曹家已经请动了老祖,此事徐知府已经知道,否则曹沐如今就该过头七了!
他是要惊动老祖,还是以徐三一条命换得平安?!
徐知府牙齿咯咯作响,良久才从喉中逼出了几个字:“徐三……嫁周三为妾!”
曹三姑娘大笑一声,应道:“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