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叫了小二打包了几桌席面,付钱回后头打坐调养去了。
凌云道界中,温夷光正在和孤舟道君喂招,忽地狠狠地打了个喷嚏,若不是孤舟道君剑随心动,如臂指使,恐怕温夷光心脉都要被削断。
孤舟道君皱眉:“怎么?”
温夷光也觉得莫名其妙,他如今距离阳神只有一步之遥,若非孤舟道君压着,他已经叩问炼虚合道境界了,怎么会无缘无故打了个喷嚏?他微微摇头:“无事。”
同一时间,在十方道界游历的秋露黎和林月清也不约而同打了个喷嚏,两人及时扭头,这才没让唾沫飞溅到了面前的烤鸡上。“怎么回事?”
“渡劫境界还会打喷嚏?”
那只烤鸡看着倒是色泽金黄,油光水滑,两人瞧着差不多了,各自撕下一条腿来吃,刚咬了一口,两人就扭头吐了,林月清皱眉看着手里的调料:“长生不是说这调料撒鞋底都好吃吗?”
秋露黎顿了顿,问道:“师姐,这鸡你洗了没?”
林月清:“当然洗了!”
“那怎么会这么腥……”秋露黎用匕首挑开了里头一个黑漆漆血块,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默默拿过十三香往烤鸡上一通洒,心道出门游历果然还是要带着银华,哪怕平时让他做个饭也好啊……哎……
她也是被养的矜贵了。
算了算了,凑合吃吧!
五年后,柳絮城。
秋意泊活蹦乱跳地出关了,也不能说出关,反正他就维持着白天打坐晚上出来吃顿好的,实在无聊就去书铺逛逛的日子,只能说入定还是有效的,感觉境界越发稳定。这一日秋意泊外出觅食,刚坐下呢,就见一人自马车上下来,秋意泊瞬时抬头望去,有些惊讶:“哎,师叔?”
金虹道君五年前早上出门后一去不复返,当然那也不是就此失联的意思。反正两人都是道君,有什么问题通过天道法则接触一下就行了,只不过两人也不经常联系,金虹道君一身境界在问虚道界里也不是虚的,秋意泊也不带怕的,大家各有各的事情要做,不联系也正常。
更何况区区五年罢了。
这已经算是他们之间相见时相隔最短的时间了。
“怎么吃起了路边摊?”金虹道君一身鹅黄色的长袍,这种明艳的颜色在他身上并不显得突兀,反而叫他衬托出了几分温柔的意味来。秋意泊看了他好一会儿,才道:“看来这几年,师叔丢下我一个人过得很精彩啊!”
旁人或许觉得金虹道君看着温柔,秋意泊却能看出那一分隐藏在温柔下的锐利,不经过一番磨砺,哪来的这般锋锐?或许是搅弄风云,或者是剑扫八荒,想必有许多他所不知道精彩的故事。
金虹道君也笑:“长生这是吃醋了?”
那马车并未离开,反而守在了一旁,两侧侍立了四名弟子,最高有大乘,最低也有化神,看着很有气派。
“也还好。”秋意泊瞧了那几个弟子一眼,问道:“看着还怪眼熟的……”
“你见过的。”金虹道君轻描淡写地道:“瞧着这个道界机缘颇多,留一个下脚的地方也便捷一些,省的外出还要住在客栈里头。”
秋意泊咋舌,那意思就是这些是王家的弟子的意思了,他摇头道:“师叔还真是不怕麻烦……”
不过他也没什么资格说金虹道君,他也打算着等到镜月天境结束,就寻觅个好地方,慢慢地将无悲斋搬过来。理由嘛和金虹道君一样,这个道界机缘颇多,不为其他,弄个落脚的地方也方便。
秋意泊是不差钱的主,但是想到付给这客栈的住宿费,他也觉得怪心疼的——换算一下类似于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他住了六年。
噫,虽然说该省省该花花,但秋意泊还是蛮心疼的。
倒不是他没有想过买个院子之类的,他这个人自己心里清楚,只要是弄了个院子,那是忍不住的要画图纸修房子,从雕琢到打磨都亲力亲为,修仙这么多年,最熟练的技能除了剑法和炼器之外就是刮腻子和刨木头。再加上他怀疑随时会有道君打上门,打坏了自己的房子心疼,打坏了客栈的院子他不心疼啊……再加上这客栈地理位置真的很方便了,吃喝嫖赌一条龙,秋意泊想想也就算了,干脆一直住着。
金虹道君弹指,在周围布下了禁制,免得他们的话泄漏了出去。他抽了一双筷子夹了一个小笼包来吃,边道:“这问虚道界怪有意思的。”
秋意泊秒懂,当即把自己面前的醋碟推到了金虹道君面前:“师叔,怎么个有意思法?”
金虹道君道:“我要弄个下处,自家买的地,弟子也是自家的弟子,又不奸淫掳掠,倒有人来与我为难,简直是不知所谓。”
秋意泊颔首:“或许是因为道界中的人太多了,师叔你把下处选在了哪里?”
说是下处,那也是分情况的,大部分下处可以说是某宗门的某某地分部,一般情况是因为某处距离宗门太远,而那处又时常有自家弟子要过去,那就在那儿建立一个下处,通常其中管事的是宗门中的真君亦或者办事得力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