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不答应呢?”李秀问道。
“老李,你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来?”秋意泊看向了脚下的大阵:“你不答应,我现在就杀了你呗,你猜你踩在我的地头,你死不死?”
“我不过是一道分神。”李秀淡淡地说:“你杀了我也无济于事。”
秋意泊颔首:“分神也是力量,你死,血来必定重伤。”
“哦对,你可能不知道。”秋意泊解释了一下:“自你击杀我师傅后,道界沦陷,从此两千五百年再无道君,我师侄孤舟和我师傅已经去了外界寻求突破,但凡他们只要有一人突破炼虚合道之境,你觉得血来如何?”
李秀平静地说:“我虽未看见,但我知道。”
“就是因为这样,才有我的出现。”
他想了想,说:“我是血来的善念所化,我与朔云,本就是一场误会,但我终究对不起他,后来他受了蛊惑,要杀朔云,还要出卖道界,我不愿意,他便将我分了出来,做出了这
个秘境。”
初时,他是自愿进来的,可也如秋意泊所说,经过了两千五百年,经过了无数个轮回,他对朔云的愧疚早已磨损殆尽,他还留在此处是因为他一直在思索别的事情。
为何血来要将他分出。
明明,他才是对的。
他不认为自己是那样一个人。
秋意泊嗤笑道:“你是不是在想明明你的选择才是对的,明明有光明的前途,有好友亲人在侧,为何血来执意背叛道界,不惜杀害至交好友?”
“……是。”李秀道:“你又是猜到的?”
“差不多。”秋意泊摸了摸鼻子,又吃了一颗丹药补充补充灵气:“我这人聪明,难免就会多猜一点。”
“我对炼虚合道境界不太了解,不懂你们道君的事情。”秋意泊说完,似乎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不过站在我的角度上,我倒是很想让你去当面问问血来,明明你是对的,为何却是你被分了出来。”
“你想让我们两败俱伤?”李秀一言直指要害。
秋意泊毫无隐瞒之心,干脆地说:“不,我更想让你们两一起死个干净……不过你要是能杀了血来那也很好,再有一点,你要是真去找血来对峙了,你觉得你要死了,尽量多伤一点血来,最好能让他从此不良于行,说两句话都要咳血,与人斗法斗一半就没灵气什么的,我替我师傅谢谢你。”
李秀看着秋意泊:“你真的是凌霄宗的弟子?”
“如假包换。”秋意泊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看已经是元婴期的朔云道君——他顺带调了一下时间流速,不然朔云道君真活个万把年的,朔云道君没死,先把他给熬死了。“不然我操这份心做什么?我直接杀了你,带着你的秘境和身家走了就是了,虽然灵脉被抽得差不多了,但我养一养,卖个几十亿的极品灵石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李秀:“不大像。”
凌霄宗弟子不都是那种很板正的剑修吗?怎么会有秋长生这样厚颜无耻之人?
秋意泊翻了个白眼,又吞了一把灵丹,还递给了李秀:“你要不要吃一点?”
李秀没有客气,接了过来,吃了两颗,随即皱眉道:“味道甚是怪异。”
“嗯,鼻屎味的。”秋意泊丝毫没有不好意思,此刻再看朔云道君,他已经快化神了:“差不多了。”
李秀:“……???”
不是,你就这么急着弄死朔云?你师傅?
秋意泊则是道:“他下一步化神,再下一步就是真君,再跟你聊几句,他都要去道君了,你给我接着编?你撑得住,我撑不住了,就这么着吧。”
他想了想,恶劣地接着说:“反正我不是我的心魔,不完满关我什么事儿?”
李秀:“秋长生,你还是不开口比较好,会显得没有那么可恨。”
“那不行。”秋意泊笑了笑:“凭什么我出了力我还不能说话?我问心无愧。”
李秀看了一眼秋意泊,轻描淡写地说:“我来,等此处事毕,我去寻血来问一问。”
秋意泊似乎早就预料到李秀会同意,他指尖凌空一点,本就已经辽阔得吓人的世界再度扩张,露出了无尽的深空,无数金焰涌入其中,连接出了一道金色的缝隙,随即缝隙张开,又是一个全新的天地。
李秀淡淡地说:“倒也不必摆出这么一副吃力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