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盷继续道:“圣女不妨数一数幽公子身上还有几片鳞片,幽公子掉完鳞片一定会死,但他却未必能撑得到所有鳞片都掉光那一日。至于就与不救,本也都在你一念间。”
圣女死死地攥着拳头,高傲地透露似乎不堪重负地垂下,她似乎终于妥协,有些艰难地道:“道长此话何意,我请道长来本就是为了救他。”
凤盷没接话,静静地等着圣女开口。
圣女内心似乎在做着激烈斗争,最重还是闭了闭眼,将隐瞒数十年秘密缓缓道来,“我本是秦国东南沿海一户渔家女,幼时便与阿幽相识,阿幽本是南海一条鱼,因暴风雨中被海兽咬伤,搁浅在岸边,机缘巧合被我所救,自此便与我相识。哪怕下着暴风雨,哪怕海上浪头滔天,我也会冒着雨去见他,他也会顶着风暴来见我。我们相伴着长大,一日也不曾分离。”
“可惜后来,我因生辰八字被选座圣女,要离开海边去往京城。我不愿与他分离,恨不能跳海去陪他,可惜皇命不可违,我若不从,便是灭门之祸。我被逼到极致,实在没有办法,只能躲在礁洞旁,整日整日哭。
我走那日,阿幽却带着着一身伤来见我,我还记得当时他模样,他一头蓝发都被自己血水染红了,嘴角还带着伤,却笑得灿烂,像个小傻子。
他说‘阿珍,我同家里说过了,既然你不能留下,那我就跟着你去’他便当真变成了一尾蓝色小鲤鱼,跟着我去了京城。后来我才知道,他那身上是被他家里人打,他们族中有规矩,族人一生不得离开南海,这是规矩,也是诅咒,可他却违背了祖先意愿,于我来了这里。”
“他在我身边陪了我一年并没有出现什么不对,便以为只是传说,可没想到不久这个诅咒还是应验了。”
“那是无入京城后第二年,与刺客袭击,醒来之后身上就多了这道魔气,而阿幽却化成了一条普通鲤鱼,他同我说,是祖先诅咒应验了,我想送他回去,可他说已经晚了,若是现在在回去,便会死得更早。”
“再渐渐我便发现了不对,身边人渐渐老去我却依旧如同十八岁模样,我去问阿幽,这时阿幽已经虚弱到连短暂人性都维持不了了,我只能将他化成鱼形养在身边,他说是因为诅咒原因。可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却也说不上原因。”
凤盷听完,看一眼慕韶,见他点点头,还是将事实告诉了,圣女:“确幽公子身上并无诅咒之力。”
圣女紧了紧拳头,似乎猜测道接下来凤盷要说话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凤盷道:“幽公子病原因正出在圣女身上。”
圣女瞳孔一缩,声音有些颤抖,“是因为这魔气?”
凤盷点头道:“不错。而圣女身上魔气也并非来自于诅咒,这魔气浓郁本不是凡人身体能承受,我虽不知你是如何沾染上这样浓烈魔气,但能让你在这这浓烈魔气中活下来,只有一个办法。那便是用这妖修内丹作为调和。”
凤盷道:“这妖修内丹属水,极为温和,又有治愈之效,幽公子挖出自己内丹,让圣女吞下,借以水属内丹之力抵抗魔气对你身体侵袭。这或许也是你能容颜不衰原因之一。只是妖修失去了内丹,便如挖去了生机本源,他内丹又在你体内与体内魔气相挣,日益衰弱,他能从你身上感受到自己妖丹气息也越来越少,他也渐渐衰弱,直直死去。”
圣女眼中尽是痛楚神色,嗓音艰涩,“所以他现在这样都是因为他把妖丹给了我?”
凤盷点头道:“不错。”
圣女手仅仅揪住胸前衣料,似乎痛到难以承受,“只要我把内丹还给他就行了对吧?”
圣女看着凤盷眼神几乎是带着恳求希望。
凤盷点点头,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轻声道:“可圣女你想过没有,为什么他当初没有直接将那你身上魔气去除掉,而是将自己内丹挖给你?”
圣女苦笑一声,“再严重也无非是因为祛掉魔气后可能我也会死。”
她声音很轻,眼神却很痛,“比起眼睁睁看着他死去,我宁愿将命还给他,他是妖,寿命比我长那么多,不值得,不值得,他为了我离开那片海,我知道,他虽然一直在笑,但他并不开心。他在想念那片海,他想念在那狂风巨浪中涌动快了,而我只能给他一个精致却如同囚笼一样小谭。他明明属于大海,我却强行将他困在浅谭。”
女主愣愣地看着自己双手,嘴唇微动,“我折断了他翅膀”
凤盷等着她渐渐平复下来才开口,他语气单纯,似仅仅因为好奇而已,“据说再不久圣女便能嫁给秦国皇帝了,圣女当真甘心现在将内丹还给幽公子吗?”
圣女闻言长睫微颤,片刻她垂下眸遮住眼中神情,声音平静“我意已决,请道长帮我。”
凤盷一挑眉,看了慕韶一眼,慕韶将手中杯盏递给凤盷,凤盷下意识喝了一口,才发现杯盏是空,原来不是让他喝,是教他帮着斟茶。
凤盷随手拎过茶壶给慕韶斟上茶水,看向圣女道:“既然圣女心意已决,那何时动手?”
圣女看着此刻在鱼缸中眼蓝色锦鲤,“明日吧,我待我将事情交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