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引月几人被传送出来的时候,眼神还透着茫然。
茫然四顾,这才想起来这是昆仑山脚下的悦来客栈,江清寒将传送阵的另一端设在了悦来客栈。
长亭左右看了看,问道:“大师兄没一起吗?”
江清寒在他们身上镌刻灵阵的时候说,若是敌不过就一起跑,总不能真的以命相搏。
但是现在大师兄人呢?
裴烈面色难看:“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他们几个都被传送出来了,只有江清寒没有出来,他留了下来。
但留下来师兄又能做什么呢?他又打不过那么多人,显然是抱着与昆仑同去同归的想法。
长亭干笑两声:“哈哈师兄怎么回事?居然也不提前跟我们打个商量,他一个人对付得了那么多人吗?”
剩余两人对她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长亭硬着头皮继续说着:“师兄也真是的,我们一起的话好歹还能帮下手?至于要把我们先撇下吗?”
裴烈忽然冷冷道:“你说够了没有。”
笑容僵在长亭脸上,她慢慢收敛起尴尬的笑容,目光沉沉地注视着裴烈。
裴烈冷着脸看向长亭,他经常皱着眉头板出一幅严肃的样子,实际上一逗就炸毛,经常跳脚着要教训长亭,可长亭从未在他身上感觉过如此冰凉刺骨的寒意。
裴烈继续道:“如果不是你被抓住,我们会走到现在的地步吗?那些陷阱可以都用上,说不定,说不定……”
说不定他们就能打败仙盟,或者一起顺利逃脱。
然而裴烈所想也太过理想化了,这本就是一场悬殊巨大的对战,就算他们做足了太多的准备,但对方不是蠢货,不会按部每一个陷阱都中招。
意识到裴烈说了什么,长亭毫不示弱地怒目而视:“裴烈你有病是吗?我难道是故意的?你以为我想?”
裴烈冷冰冰地看她:“我有说错吗?如果不是你平日偷懒总做些不能用的玩意,荒废了修炼,你会被庞重抓住吗?你要是平日努力一点,多花些工夫在修炼上,你就不会被抓住,也不会被抓住来威胁大师兄,说不定我们就能守住昆仑,守住了我们的家,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因为你的偷懒,因为你的不用功才造成的!”
这话实在诛心,就算长亭再晋阶一个境界到了元婴,他们也未必能守住昆仑。
可胸中的愤懑与无能为力让他不知从何发泄,只能将一腔怒火撒在长亭身上。
长亭眼角沁出一点湿意,这难道都是她的错吗?!
她正要反驳却看到裴烈的手,掌心中因为不断拉弓而淌出的血液已经结痂,伤口被火焰灼烧成了黑色。
脖子上、脸上、手上,只要能看得到的地方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
她想起自己被庞重扣住,刀尖抵着脖子,最后是裴烈冲进来将她救出去,而这些就是将她带出来的代价。
她忽然便泄了气,只是垂下眼,带着颤抖的哽咽声开口:“你说的没错,是我自大,从以前起就仗着小聪明偷奸耍滑,所以在关键时刻掉链子,被庞重抓住成为大家的弱点,是我的错。”
能够拜入昆仑,长亭的天赋并不差,可是论单打独斗,她连作为医修的小师妹也打不过。
放在平时无伤大雅的偷奸耍滑,到了关键时刻让她原形毕露,成为一个可以突破的口子。
她就是仗着一点小聪明放任自流,如果不是大师兄押着她修炼,她甚至可能修炼不到金丹。
“以后不会了。”她喃喃开口,像是发誓:“以后再也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