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一不言。
阮雨桐却是猜到,可能上一次就说了,只是管一一直瞒着自己与阮家。
瞒着做什么呢,她甚至都不用多想,就可以找出许多个理由。
譬如,免得阮家毁约,譬如嫁妆减少,诸如此类,理由太多太多。
她露出一个苦笑,问,“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语气十分之失望。
管一慌张解释,“没有,我只是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也想着爹他不会那么狠心。”
靠人不如靠己,阮雨桐突然问,“你现在是举人功名,接下来的春闱有把握吗?”
管一顿时苦巴一张脸,春闱哪有那么简单,他又不像嫡兄一般有最好的资源,一路直上,就连举人他都考了两次,春闱只会更困难。
阮雨桐无力靠倒在椅背上,仔细思考后面的事。
短时间内,管一恐怕很难入朝为官,如此,夫妻一人要考虑的更多了。
“我爹娘给我陪了很多嫁妆,即使管家能分的家产不多,也不用担心生活。”她安慰,起码不至于为生计奔波。
只是,她原本是想与她比较看看,如今却是压根没比就已经输得彻底。
别看同样分家,可兄弟都是嫡出的,分不分没太大区别,说到底,吃亏的就是他们一房。
“岳丈不会说什么吧?”管一小心翼翼问,阮老爷那副精明相还是很外露的。
“没事,嫁妆既给了我,就是我的,至于多的,是别想了。”
“嗯。”管一丧气点头,“我给你丢脸了。”
“没有的事,你绝食都要娶我,于我而言就是最好的事。”无论如何已经到了这步田地,好不好都得说好。
“雨桐,你放心,日后我一定光耀门楣,让你凤冠霞帔,胜过那阮素娘。”
闻得他直道人名字,阮雨桐唬了一跳,“你小心点。”想也知道,家中定然都是管夫人的眼线。
管一这才噤声,对上人担忧的视线,展眉一笑,“好,咱们先回去。”
“好。”阮雨桐跟在后面,两人齐身出来,往一房所在新房去,那里是管家他们唯一能放心点的地方。
阮雨桐心下自然也有一番计较,虽说分家,可也不是就此断绝父子情谊,将来管一能借的力应当也能借到,别的不说,管一出息管大人面上也有光不是,至于管夫人那边,管大哥一人在官场,难道就不需要个兄弟互相帮衬。
毋庸置疑,读书总比不读书好。
想起阮素娘嫁的那个草包废物,她到底将心下的担忧放下,只要管一能考中进士,入朝为官,她就能一辈子将人压得死死的。
至于眼下对方的得意,不过一时,忍下就是。
好容易安抚下自己,只两人回屋后,得知消息的杜姨娘,也即管一的生母,却是好生闹了一通,硬是指着新儿媳的面骂她是狐狸精。
阮雨桐连辩驳的余地都没有,管一面对生母,也只能无力解释几句,争吵声,辱骂声,都被封在小小的屋子内,作为姨娘,她连摔个杯子碗碟的权利都没有,能做的也不过这些。
最后,生气的杜姨娘没忍住使出管夫人常用的一招,捡豆子。
一对红豆绿豆一起,靠着肉眼将其挑拣出来,无甚用处,却最是消磨时间。
阮雨桐不甘不愿的去了,管一只得留在原地,好生劝过,又言实在不该学嫡母的手段,这才将人解救出来。
等到晚上,早已筋疲力尽的阮雨桐躺在床上,忍不住怀疑,自己的选择真是对的吗?
其实她知道,爹娘想要将她许给伯爵府的庶长子做继室的,还是她不愿意,方才选择了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