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柔点头,“最近有了点想法,府城这边人喜欢的香大多单一,类似宣和香、芝兰香这种,但海外,我近段时间门了解过一点,或许他们更喜欢浓郁的香气。”
其实不是她最近了解,而是前世在后宫,有些蛮夷小族前来进供,宫里人当笑话说过一些,也是最近她才想起来。
有一种说法,是海外人汗腺发达,所以体味格外重,为了压下这种味道,他们就喜欢用更为浓郁的香味来遮掩。
总之,还是挺神奇的。
再想起这一茬后,她就有了方向,如今香料齐全,调制起来速度也快,想来还是有希望的。
因着时间门紧急,最后,梨师傅到底还是被调了过来,也不说打下手,名义上还是两人合作,阮柔可谓忙的脚不沾地,每日里有大半时间门在制香间门忙活,铺子里和家里的制香间门都败的密密麻麻,实验的香方都记了厚厚的几册。
好在努力也是有成果的,不过一个月时间门,她就调制了一款味道极为芳香怡人的桃花香,最大程度保留了春天的气息,且香味长久留香,真正能做到三日不绝。
这一款香最后被选择用于熏衣之用,最合适年纪正轻的少女与正当年的年轻妇人。
而另有一款,调制的道路稍微有些曲折,说起原材料的花朵,甚至不是他们本土有的,而是专门托霍氏商行从海外带回来的奇异花朵,在整个大夏朝也仅仅种了三亩地,可谓有价无市。
且花朵芳香馥郁,最受京都官家夫人喜爱,阮柔用其制香,堪称虎口夺食,也多亏了霍家人脉颇广、以及资源丰厚。
最后制出来的香倒不是用于焚烧的香料,而是一款香水,浓缩后,只需轻轻一滴,就足以使人身上溢满花香,引人垂涎。
这两款之后,许是灵感被用光,阮柔后续再调香总觉得没有前面几款好,结果就是迟迟出不了结果。
眼看着时间门过去三个月,再耽误下去,恐怕要耽误供货,还是霍老爷先忍不住,自己另寻了京都一家制香世家,先买了一个香方过来,抓紧开始制造。
阮柔很是有些愧疚,可这种事情,调不出来就是调不出来,既不能敷衍、也不是说行就能行的。
几个月昼伏夜出的,她先前略有些暗黄的肤色都熬得冷白至极,偏在阮母的伙食加持下,一点不见消瘦,于是整个人容貌竟更胜过往几分。
曹娘子见她再次垂头丧气出来,忍不住安慰,“慧娘,实在不行就算了,霍老爷那里不是已经有准备了。”
阮柔没回话,莫名的失落,她以为自己可以的。
“待闷了吧,我待会在你出去转转,这一眨眼秋天都到了,你再不出来啊,怕是要直接过冬天了。”
阮柔这才笑了,她只是忙了些,又不是真的不出门,哪里体会不到季节的变换。
“可算笑了,”曹娘子假做轻吁一口气,“还是那句话,你已经做到很好了。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也回去歇息几天,家里人怕是也担心呢吧。”
这倒是真的,阮母就担心的不得了,想着法儿给她炖汤,一天天不带重样的,她还好,家里另外两个如今喝的一脸苦色,每天都用哀怨的小眼神看着她,她也有点心虚来着。
强求也强求不来,阮柔索性将制香间门好生收拾了一番,准备先回去待几天,恰好这段时间门的笔记都没来得及整理,也顺手重新抄录一遍,她预备以后装订成册,作为传承传下去。
回到阮家,阮柔细细打量院子里,才发觉了很多自己忽略的东西。
原来真的秋天了啊,院子里的树木凋零,偶有秋风刮过,带起几片落叶,偏前院都是青石板铺就的小道,落在地上就得扫。
值得一提的是,先前提及的从庄子上带几个下人回来的事情,终于在前一阵子有了眉目。
带回来的是一家四口,一对中年夫妻带着一儿一女,儿女都是十来岁的年纪。
见状,阮父索性直接一人分了一个,阮柔可算重新有了一个丫鬟。
不过小丫头年纪不大,又不识字,平时除了能帮她料理些琐事,多余的也做不了。
见她回来,小丫头机灵的跑上来,“小姐,今儿回来的这么早,这些东西我来吧。”
东西不重,阮柔也不推辞,她一向是这个性格,不苛待下人,可也不会刻意优待,只当人当做做工赚钱的。
有了曹娘子那番话,她接下来几天果真没有再去铺子。
相反,有了时间门,她才发觉自己放在家人身上的时间门着实有些少。
阮家如今的变化很大,阮母依旧照看着家里,可因为有了婆子帮忙,她也有更多的时间门出门,如今在周围也认识了几个关系不错的小姐妹,平时忙着做做绣活、聊聊闲天,日子倒也悠闲自在。
至于阮父,先前开的铺子已经走上了正轨,因着物美价廉,在府城穷人家倒还有了一定的名声,每个月不说多,净赚七八两银子总是有的,这还不算铺子里储存越来越多的木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