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了衣服再出来!”阮存云叮嘱醉鬼。
幸好醉鬼还残存着属于人类的最后一丝理智。
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之后,浴室门开了,秦方律衣衫不整地披着睡袍出来了,腰带松垮地系着,潮湿的雾气混杂着未褪的酒香,蒸腾涌出。
这哪是满屋子水汽,简直是满屋子雄性荷尔蒙。
阮存云默念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目光盯着天花板,直直地把热水和药片塞进秦方律手里。
秦方律乖顺地吃了药,又接过牛奶咕嘟嘟喝了,阮存云很欣慰。
“胃还疼吗?”阮存云问他。
秦方律不回答,还陷在醉意中没出来,自顾自地扶着墙往卧室走。
阮存云松了口气,秦方律酒品还算可以,醉了之后不闹不吐不发疯,唯二的缺点可能就是开着门洗澡和敞着胸口穿睡衣,除此之外都很省心。
他现在把秦方律扶到床上睡觉应该就行了吧?
看起来已经离成功不远了。
结果让阮存云没想到的是,秦方律回卧室之后没有去床上,而是歪歪倒倒地走到了电视墙那边,一手撑到了那个造型独特的黑曜石摆件上。
阮存云无奈地拉他:“秦方律,床在那边,您方向错了。”
秦方律即使醉了力气也很大,撑着黑曜石不撒手。
“我想回我家……”
他模糊地吐出几个字。
“啥?”阮存云以为自己听错了,把秦方律从摆件上扒拉下来,想把他扶上床。
结果刚离开几步,秦方律又回头扒拉住了那艺术品般的摆件,一边曲着手指,不知是想拧动还是想拔。
阮存云扶额,他刚刚在心里表扬秦方律不发酒疯,结果这会儿就疯起来了,真是禁不住表扬。
折腾了半天,秦醉鬼终于放弃了,醉里还嘟哝着:“回不去了……”
阮存云哭笑不得:“你是要回母星吗?你现在就在你自己家!”
秦方律一点点转动脖子,目光慢慢聚焦,挪到阮存云脸上,突然不动了。
这一刻,阮存云才真正意识到,秦方律好像认出他来了。
秦方律松开黑曜石,朝阮存云挪了一小步,然后停住了脚步,伸出的手也悬在半空中,像是怕把他碰碎了。
“阮存云……”
口齿还是不太清晰,但阮存云能听出他这句是稍微有点意识的。
阮存云心中酸软,应了声:“诶,是我。秦方律,你去床上睡觉好不好?”
秦方律又往前挪了一步,声音小小的:“又梦到你了诶……”
“……”
阮存云瞠目结舌,原来这醉鬼以为自己在梦里啊?
他是不是喝了假酒。
秦方律接着自言自语:“你这次穿得好正常啊。”
阮存云头顶冒出无数个问号,这什么意思,之前几次他在梦里都穿得不正常吗?
秦方律笑了一下,模糊地嘟哝:“正常的也很好,我也喜欢……更喜欢,怎么都喜欢……”
阮存云满头黑线,彻底听不懂秦方律在讲什么。
醉鬼的话也太天马行空了,阮存云只当秦方律在梦游。
秦方律的声音越来越低,视线飘忽地看了一眼床上:“你上次是在这里的,怎么这次站着啊……”
“什么?”
阮存云听不清他说话,凑近身子,却被秦方律揽了一下,被他带着走到了书桌旁。
秦方律在一堆文件里胡乱扒拉,喃喃道:“我有东西想送你的,我给不了你别的,只有这个可以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