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吧,反正她还不到一个月就要离职了,走之前做好工作交接,再随便弄个假死为借口从港黑脱身出去——毕竟离职什么的只是她与太宰治的私人约定,外人是并不知晓其中真相的。但如果她本人活着离开就会引出“干部叛逃”的悖论,指不准到时候港口黑手党要追杀她,各路想知晓这个组织秘密的势力乃至于国家机关都会派人出来抓她。与其这么麻烦,还不如离开之前多做几步工作,用假死为借口就行。
竹取澈打定主意后重新躺回床上,闭了闭眼睛。
趴在枕边的软糖看着她宁可选择装睡也不想说话的样子,只能有点失望地把脑袋枕下。
【人类的世界……好复杂哦。】小企鹅忍不住想到,【比我最近追的胃疼新番还复杂……】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快分针就转完整了一圈,一个小时过去了。只见连软糖都睡得昏昏沉沉了,竹取澈却突然睁开眼睛,拍床跳起!
“混蛋!”她毫无征兆的骂道,“居然到现在都不睡!明天又黑着眼圈说他困,接着把工作全部推给我!”
竹取澈骂骂咧咧地翻身下床,在软糖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甩门而出了。
睡眼惺忪的软糖:……
【主人是个隐藏傲娇。】它再一次确认了这件事。
当竹取澈推开隔壁客房门口时,注意到太宰治没有反锁门。出于平时的安全理念,他哪怕在首领办公室的休息室里睡觉时都必须反锁所有门窗才能勉强入眠的……这会儿不锁门,难怪你个屑老板根本睡不着!
女孩子颇为恼怒地这般思考,却忽略了人家首领是因为在她隔壁房间睡觉而觉得安心才没有故意锁门的。或者说,太宰治提前预见到了什么事情,知道锁不锁门都一样……
当她推门而入时,躺在床上失眠的黑发年轻人同样将视线转向门口,然后露出了某种无辜又困惑的表情。
“阿澈?怎么了。”
“老板,你个屑男人!”竹取澈直接跳到了他的床上,以一种猪突猛进般的恐怖气势直接把太宰治的四肢给压制住了,然后一把揪住他的睡袍衣领,恼怒地吼道:“你到底要玩弄我到什么时候才甘心啊!”
“……啊?”
与此同时,别墅对面那栋的住户,刚刚睡着又被一声怒吼惊醒的中原中也先生面露震惊之色。
他的女儿……不是!应该是小白菜……也不对!正确说法是同僚那位弱小又无助的小姑娘现在到底是在对哪个野男人吼这句话啊!
好担心啊,竹取这是被欺负了吗?要不要他去帮忙揍那家伙一顿?
衣着单薄的中也从温暖的被窝里伸出了两根手指,客厅外充电的手机就浮现出重力异能的红光自动飘了进来。他默默地握住了这个冷得与冰块有得一拼的金属物件,开始拨号。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正忙,请稍后再……”
“妈的。”中也再次口吐芬芳,“那笨蛋竟然又把我拉黑了!算了!不管了!”
话虽如此,但是这位邻居家的老父亲沉思数秒,再次动了动手指,因此床头柜上的静音降噪耳机就又自动飞过来了。
他已经有经验了。
戴上耳机的中也选择继续睡觉。祝他今晚有个好梦。
回到竹取澈家这一边,太宰治正满脸“头一回听说这种事”、“世上竟有这等可怕之事”的做作表情,忙着否认:“我没有玩……”
“你给我停止狡辩!”竹取澈居高临下地瞪着他,“太宰治你这个满嘴谎话的家伙,到底什么时候说过一句真话啊?”
原本满脸虚伪之情的男人忽然停下了动来动去尝试挣扎的动作,他的眼神有点莫名地悲伤,就像是过去藏在海底最深处的那个秘密终于要浮现出水面了一样。
“我对你……多少也是说过几句真心话的。”
“比如?”
“阿澈你的左手能不能松开我的手腕?已经被你压住印子来了,好痛。”
“……”竹取澈恨不得给这个贱人的脸上来一套咏春快拳,让他清醒点,但是手还是不自觉得松开了对对方双手手腕的压制。
但是下一秒,黑发年轻人就抬起双臂伸向她——竹取澈眼睛一眯,以为这货不甘心被压制所以要反击,正准备给屑老板来个狠的,比如暂时卸了他的手臂关节之类的惩罚——她却感觉那双手虚虚的环绕住自己的后背,将她拉下来,摁在他并不宽厚的胸膛上。
如此近距离地遭受这种毫无攻击力的“袭击”,竹取澈能够清晰地听见对方近在咫尺的心跳声似乎有点异样的快。虽然她愣了几秒钟,脸颊也不受控制地发烫,但她还是分外迷茫地想要爬起来。
“喂,老板你到底要……”
“抱歉,阿澈。”把她摁进怀中的太宰治固执地没有松开她,只是用下巴抵住她的头顶,语气颇为哀伤地在她耳边低语,“不要急着推开我,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捉弄’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