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瑞道:“老方,消消气!我是不想叫你为难嘛,你跟老刘都撞上两回了,每次都闹得不大愉快。我也是想着,咱们不想输,可你不能逮着一个人薅羊毛,再来一次,咱们跟人就要结梁子了,不如先避一避。”
方澈怒道:“都是合伙人,你有没有尊重过我?你觉得我连这点小事,自己都搞不定,是吗?而且,这圈子就这么点大,出来进去,就这么几个人。你这么一搞,就把老刘彻底给得罪了。这个案子是我接的,人家不会说你,只会骂我,以后你叫我怎么面对老刘?我打刑诉的,你能保证,我以后都碰不上他吗?还是,你次次都用这个方法?!”
“好了。”
律所的人早都下班了。徐斯年听丽莎说方澈一回来,就脸色不好的进了朱瑞的办公室,走过来道:“你不要说朱瑞了,这主意是我出的。这次算我欠考虑,请你们吃饭好吗?”
方澈是直性子的人,自从谢图南的事之后,他跟徐斯年之间,气氛好像就总有点微妙。不知为什么,方澈一直不想跟徐斯年有正面冲突。这一次,听他这样讲,却忽然有些压不住心里的火。
“徐斯年,我早就知道,这是你的主意!”
方澈气道:“朱瑞想不出这种歪点子,他妈假装给法官送东西故意换掉人家,你不是第一次踩线了!你不要总是仗着你家里是法律世家,法院的人都要给你几分面子,就为所欲为!你再这样下去,迟早要吊销执照!”
“方澈,你别忘了,你现在打的是刑事罪!”
徐斯年道:“如果因为法官对你有偏见,而导致不应该被判刑的人判刑了,或者说要多做几年大狱,你真的能够心安理得吗?”
“我是个律师!”
方澈对他俩吼道:“你是,你也是!你们现在是知……明知故犯!如果当事人觉得,因为我而可能叫他们输官司,我可以把代理费退给他们,他们另外找人打官司!”
“嗯?”
徐斯年一瞥眼间,却看到傅周就站在走廊上,他似乎豪不在意的扯了扯领带。
傅周都已经到了楼下车棚,忽然发现他拷资料的优盘,好像
落在了办公室里,他就匆匆跑了回来。没想到他刚进办公室里来,却听到了这么几句对话。作为律所的实习律师,一听到这几句话,再结合他们在跟的几位合伙人手上的案子,傅周瞬间就明白了,他们在说什么。
两人多年同学,看着徐斯年的眼神,朱瑞马上默契的也发现了傅周的存在。
方澈看到傅周,则毫不掩饰的皱了皱眉,“你怎么在这里?”
他似乎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傅周忙道:“方总,我把优盘落在了办公室里。”
朱瑞咳嗽一声,“这么晚了,咱们都先回去吃饭,明天再说吧。”
徐斯年扫一眼朱瑞,朱瑞立即心领神会,拉着方澈出去吃晚饭了。准备晚上喝一杯,两人推心置腹的谈一谈,他再劝劝方澈,或者至少不要叫方澈对他们两个心存芥蒂。
不一定说做和事佬这种事,他比徐斯年更适合。但是第一,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似乎是徐斯年,他劝比徐斯年好些。再者,因为谢图南,方澈对徐斯年多少有一点心结。
徐斯年回了一趟自己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见傅周还站在走廊上,“你怎么还没走啊?要不要,跟我一块去喝杯东西?”
傅周看着打乱了头发,脱掉三件套换上件灰紫色衬衣的徐斯年,不由一愣,脱口而出道:“好啊……”
徐斯年笑道:“你会开车吧?”
“呃……”傅周有点尴尬的说:“我有驾照,不过没怎么开过。”
徐斯年点点头,“等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