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玉附身道了一句:“滕氏是能信的。”
晏映就懂了。
她记得滕氏的根在清河,侯府后院的秋娘原是清河郡王妃,滕六不喜欢晏氏……
好像有些清晰了,但仍旧有细枝末节的东西模糊不清,她莫名有些头疼,正好有人招呼,便心安理得地将冒上心头的猜测压下去。
“我是来看诊的。”魏济不知何时站在旁边,背着一个药箱。
晏晚将头埋起,紧紧咬住唇。
晏映看着魏济光明正大出现在这里,心里就气呀,这人怎么能这么道貌岸然?要不
是她偷听,现在保准要赞他一声“魏仓公辛苦”。
“魏仓公如此上心,还追到了这里……”
晏映装不知道,神色惊诧地看了他一眼。
魏济放下药箱,一边拿脉枕一边坦然说道:“都是我该做的。”
他好像一语双关,晏晚偷偷瞪了他一眼,魏济笑着看她:“晏娘子,把手放上来。”
晏晚恐怕妹妹看出端倪,不敢表现地太明显,只好把手腕放上去,这次魏济没有拿手帕盖上,而是直接覆手上去。
“你——”
晏晚要把手抽出来,魏济却先知先觉,用了巧劲将她的手腕叩在脉枕上,外人看不出来晏晚在挣扎。
魏济扬了扬嘴角:“晏娘子,你脉象不稳,什么事如此介怀,情绪跌宕起伏啊。”
晏晚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晏映坐在前头缩了缩脖子,真想捂住耳朵跳下去,这魏济果真不一般,连她阿姐都应付不来,她阿姐多厉害一个人啊,竟然反驳不出半句话来。
魏济不得寸进尺,认真把了会儿脉就将东西收起来了,却没说离开,做到了旁边空着的席位上——原来早有准备。
玄武门又不是晏晚家的,她也不能做主把魏济赶走,只好无视他,却总是无意识被那人的视线牵着走,正焦心时,忽然听到妹妹的声音。
“阿姐,在那!”晏映扭头唤她,手指指着下面。
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能看到参加武举的人群中一个面色黝黑,剑眉星目的人。
晏晚也笑了:“怎么又黑那么多!”
有点看不清,她起身走到栏杆旁,细细去看:“你怎么认出来的,我都认不出来了。”
晏映凑过去:“他刚刚朝我偷偷挥手来着。”
下面那个人似有所觉,仰头往这边看,然后露齿笑了笑,日光耀眼,衬得那牙齿又白又亮,像是能闪光一样,人憨憨傻傻的。
晏映不禁捂眼睛,才多久时间不见,她弟弟怎么变得这么傻了。
这人正是两人许久未见的晏归麟,晏氏出事前,晏道成和舒氏就被连夜送走了,晏归宸在谢九桢的书院里,倒是不必害怕谁来将他抓走,至于早就说要参加武举的晏归麟,则被谢九桢藏了起来。
如今换了个身份,终于出现在京城的
武试上。
改头换面,还换了个身份,好在当初是晏映顶替他在京城生活三年,否则还真不一定能瞒过去。
这还是晏映后来在谢九桢那听说的。
武试开始。
按照笔试成绩排名,剩下这些人都是笔试成绩排在前头的,武试科目有马射、步射、平射、马枪和对擂,只有马枪和对擂是需要两两比试的。
先头比射箭,尚书台主管兵曹的官员根据成绩打分,晏映最关注的就是陈砚时和自己二弟。参加武试的人寒门子弟居多,剩下是在家族没有荫恩的人,唯一一个与众不同的,要数那个新找回来的福王殿下。
他虽是王爷,却是所有人中最不起眼的一个,唯唯诺诺地低垂着头,一有人靠近,就跟吓破了胆似的,赶紧躲到随从身后。
他的箭术成绩不好不坏,平射拿到了乙等优秀,马射和步射差点,只摸到了乙等低级,泯然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