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我又走访了这家医院的其他几位昏迷者,发现除了刚刚那些不确定的猜测,有一个好消息是确定的——
事实并非我当时所想那般严峻。如今绝大部分咒物因羂索的印记而处于彻底沉睡状态。于是就算时光在不断流逝,它们也无法对本体的灵魂造成任何伤害。
所以只要把咒物取出,再抹去刻印,身体的原主最终依然能回归平静日常。
而我的情况非常罕见——在伏黑津美纪被刻印之时,我便下意识将印记微调,只是陷入半梦半醒状态,最后通过自行改造脑部,成功苏醒过来。
除此之外,我还发现被刻印者实际上存在两种情况:前者是像这样咒物入体的非咒术师,后者是拥有术式但是无法使用咒力的非咒术师。
后者只需要解除刻印便可以自然苏醒。这并不是什么难题,稍加琢磨我便把握了要领。
于是在走访昏迷者的途中,我顺便把属于后者之人额头上的印记直接解除。
他们最终睫毛微颤,从长久的沉睡中清醒过来,而仍被帐笼罩的我还是处于他们视觉的盲区。
于是这几位苏醒之人在刚醒的迷糊中,隐约注意到窗户不知何时打开,随后它竟又在无人的情况下自动关上,仿佛看不见的鬼怪曾经在此处停歇。
我并没有关注这几位被此景吓到彻底清醒,甚至从床上啪嗒摔下的可怜人,而是在离开后继续挥舞折扇,重新在空中疾行。
纸鸟早已被我放回肩膀上,此时停在上边不再动弹。无论气流多喧嚣,也从未掉下来过。
风声在耳边呼啸,伴随着花瓣的香气,连呼吸似乎一同融入了进去,恍惚间自己也成为了自然的一部分。
意识此时更加清醒,但她的身体显然吃不消长时间的奔波。如今已到了休憩之时,接下来应当将躯体放置家中,彻底休眠。
现在没有必要再调查下一家医院中的昏迷者。若一个个看望下去,不知道要弄到猴年马月。
既然已经清楚了大致情况,还不如之后以印记为导向,进行一次大范围咒物取出和印记消除。
其他要素都没有难度,唯一的限制因素是我在咒物取出方面的领悟进展——如果转换为进度条,到现在为止大概只前进了百分之五。
精神世界里还有咒物构成的红枫树,花些时间研究这份样本,估计再过两三天能得出结果。
高楼大厦在各处排布,下边是车水马龙,唯有高处的天空一片无际。
清风引路,飞花随行。
没过多久我便重新回到伏黑津美纪的家门口,在收起折扇后拿出她的钥匙开了门。
而走到她房间门口时,我突然想起自己依然不明的性别。
这对我而言并不是重要的事情,但万一我是男性,那么像这样直接进入少女的闺房,简直与人渣无异。
在沉默了几秒之后,我决定转头询问纸鸟:“小家伙,你知道我的性别到底是什么吗?”
肩膀上的纸鸟微微歪头,看起来是听清楚了我的提问,但是它并没有做出任何回答。
在用折扇轻敲这只大抵只能理解简单指令与对和歌的小废物后,我叹了一口气。
随后我又想到——即使我是女性,从未经过他人允许直接进入隐私的个人地盘角度来看待此事,也不见得好上多少。
……总之不管是哪个性别,直接进入他人卧室都大有问题。
“小家伙,你觉得我如今的社死也是晴明复活我的目的吗?”
被我敲击一次后,这只完全不长记性的纸鸟再次歪头看向我。它露出一副我有在听的模样,但是依然没有给我任何回答。
于是我直接微开折扇,一下将其拍扁,几秒后这只扁成一片的小鸟又重新鼓起,恢复到原样。
在胡闹完之后,我深刻意识到自己确实无论如何都无法逃过这一劫,最终选择闭上眼睛,破罐子破摔地推开门走了进去。
伏黑津美纪在出门前便将良久未用的被套、被单还有枕套清洗了一次。而我在她之后又使用枝蔓将其中的水份吸收,进行了干燥处理。最后她将这些已经可以使用的物件娴熟地套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