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放市长的鸽子,也就许青沉了。海丝特调整好脸部肌肉,清了清嗓子,拨通另一个电话:“你好,xx秘书吗?哦!是我,真不好意思,许青沉身体不适,他突然拉肚子,整个人都脱水了,他现在是一个不能自理的小可怜”--银石赛道,国内最有名、最豪华、可容纳最多人的环形赛道。赛道隔壁就是c市新建的东区机场,许青沉从市中心坐机场专线的地铁直接到达银石一站。他脚踩人字拖,身穿白色棉麻套装,头上戴顶灰帽子,肩上挎着一个帆布包,里面装着水、小本本、手机、旅行手册等等。一周前,他还一身意式羊毛西装亮相国际艺术展,会跟州长和各种名人合影,与那时相比,现在的他虽不至于像乞丐,但真的很像修行之人下山。所幸他底子好,个子高,肩背挺直走路带风,整体气质佳,真有点许仙儿那味了,一走一过照旧吸引人眼球,有几位手拿相机的人可能是来拍赛车的却先对着他的背影和侧面唰唰拍几张照片。他跟着人流走出地跌,又跟着前面脸上贴俱乐部logo的小伙们过街道走一段距离,然后安全检查,排队入场。下午一点钟,环形赛道四面的观众席人山人海,来自五湖四海不同种族的粉丝们摇旗呐喊,提前为参赛的车手们活跃气氛。许青沉费老大劲才找到自己的座位,多亏一个好心的姑娘帮他指路,不然凭他的尿性估计得找到赛事结束。凑巧的是,那位好心的姑娘跟他坐在一排,中间隔了两个人,正好是一对情侣。小姑娘跟那对情侣换了票座,一下子挪到他身边。“你真是引人瞩目,”姑娘盯住许青沉的侧颜感慨,“我看赛车好几年,第一次碰见你这样的人来看比赛,你很像小说里形容的那种世外高人,或者是什么难采的高岭之花,对了!你喜欢谁啊?支持哪个车队。”许青沉抱着帆布包,从里面取出水喝一口,然后放回去,没有人情味的声音不低也不高:“谁也不喜欢,闲来无事。”“”姑娘偷偷撇嘴,早知道这样就不换座了,不过值得安慰的是,这个男人的性格虽然古怪,但长的很俊美,还是一个混血儿。突然间周遭的空气震颤起来。比赛开始了,上午通过排位赛的车手们依次进场,观众席除了许青沉稳如泰山外,其他人都激动地站起来欢呼,嘴里喊着加油一类的词语。这里的空气充满年轻人的热血力森晚整理量,来到这里的人,就算原本内向不爱说话的人都会被这种气氛带动。只有许青沉,从始至终都一个状态。事实上他只是表面淡定,他的双耳一阵轰鸣,眼前金星飞舞。旁边的小姑娘用胳膊肘轻轻碰了他一下,好奇地问:“你是不是第一次来?”许青沉的脸色严肃而神圣:“是的,第一次。”“我就说嘛,”姑娘开怀大笑,“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是做什么的啊?我猜了半天也不敢妄下定论。”许青沉的思绪开始飘远了。姑娘年轻且清脆的叽叽喳喳的声音让他联想到一个人,几丝清凉的理智之风灌进脑海,他忽然脸色一变,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来这种满是喧嚣的场合。他没有回答姑娘的问题,冷不丁从座位上站起来,沉着一张脸往过道的方向走去。“嗳嗳你这就走了,比赛还没结束呢”姑娘的声音离他越来越远,他头也不回。满地都是人,满空气都是人说话的嘈杂声。许青沉走来走去,走了半天有点找不到北了。他觉得自己一直在原地打转,原本就不安分的心绪变得愈发凌乱,他做事很少后悔,这次却感到后悔,他不该来这里,根本没有什么意义。他应该遵从海丝特的安排,坐在凉爽舒适的大包间跟市长谈‘艺术人生理想’,而不是来到这种又吵又不好认路的地方。“海丝特,找人来接我。”他选择打电话摇人。“位置。”海丝特也不跟他废话,似乎早有预料。“银石赛道的”许青沉原地转一圈,没看见工作人员,“我也不知道这是哪个门,反正你先让人来。”“ok,我马上安排车去接你。”“谢谢。”挂断电话,许青沉顺着感觉一直往前走。忽然间,他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并且跟了他一路。他慢悠悠地驻足,不给那人逃避的机会,快速转过身来,眼睛里突然精光四射,犹如两道剑芒。一个外国长相的男人朝他走过来,身穿黑色赛车服,胸前贴有赞助商和俱乐部的logo,这人宽鼻梁蓝眼睛,满脸堆笑,一副果敢快活、酒色不误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