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疑问句。
梁颂宜不答。
温启又问:“是陈斯漾吗?”
听到这个名字从温启口中说出的一刹那,梁颂宜的眼皮一跳,下意识地去否认:“不是他,是——”
“我们班同学。”她说。
“我后天回南港,找你。”温启刻意加重了后边两个字,然后懒得再和她多说,直接挂掉电话。
绿灯。
陈斯漾一直没说话,下山后,他把车子开到一家便利店门口停下,便一个人下了车。
梁颂宜摘下墨镜,在车上等他,心情有些低落。
过了不到两分钟,陈斯漾再回来的时候,手中多了一罐可乐,他腕骨上戴着一枚黑色机械表,修长白皙的手指扣在银灰色的拉环上,却没往开拉。
他姿态散漫地靠在真皮座椅上,似是休憩,垂眼看向梁颂宜,目光中含着坦荡荡的探究。
“怎么了?”梁颂宜疑惑地问。
“梁颂宜,我是你朋友,还是——”陈斯漾顿了顿,脸上忽而流露出恶劣的笑,“你见不得光的情夫呢?”
梁颂宜一瞬屏住呼吸,转头回看他。
四目相撞,莫名耳热,车外热风拂面,跑车声浪阵阵袭来,不远处荟南山脚下的大海衔着夕阳,落日熔金。
而眼前的少年,笑得玩世不恭,故意爱看她羞恼的模样。他的目光紧逼,身上的压迫感似跑车轰鸣的声浪袭来,令梁颂宜心跳加快。
“我……”她琢磨措辞,正要回答之际,忽然“嗒”的一声,拉环起,无数可乐气泡滋滋争先上涌。
陈斯漾仰头喝了口可乐,少年颀长白皙的脖颈上喉结滚了滚。
梁颂宜把想说的话吞回心中,视线不由在陈斯漾的喉结上流连,已经看不到那枚红色吻痕了。
她再次心虚,脸颊泛起热意,收回视线。
陈斯漾喝了几口可乐,突然给她怀里扔了包东西。
梁颂宜低头一看,是包杨梅水果糖,应该是他刚刚从便利店买的。
“谢谢。”
“检查下安全带,我走喽。”
轰的一声,车子驶动,梁颂宜已经不惧怕坐他的车,她打开糖袋,吃了一颗,不是特别甜,微微有点酸。
她从袋子里又取出一颗,问:“你要吃吗?”
陈斯漾偏头看了一眼,少女正看着他,手里捏着淡粉色糖果,晶莹剔透,外边裹着一层薄薄糖霜。
她看他时的眼睛亮晶晶的。
一时分不清是糖果更亮还是她的眼睛更明亮。
陈斯漾被看得心头微痒,低声说道:
“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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