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凌洲堪称无情发话。
刑部官员倒是有些不忍:“阁老,这位三公子,年纪尚小,可是出了名的体弱……”
刑部官员也怕真出了差池,卫氏那边怪罪。
顾凌洲沉默片刻,道:“其他人都是如此,他不能例外。”
说完又盯着卫瑾瑜,目光凌厉压下:“想少吃些皮肉苦,就说实话。”
卫瑾瑜抬起头,眸光清冽,坚持笃定道:“学生没有欺骗阁老。”
顾凌洲望着那双清透漂亮若明镜的眼睛,好一会儿l,道:“好好想想,再答。第三轮,是要换重杖的,一味顽抗,把你打残都有可能。”
刑部官员忍不住看了眼这位清正的阁老。
虽说用重杖,倒也不至于把人打残,这位阁老,是在故意吓唬人么。其他学生,也没见这位阁老这般吓唬。
卫瑾瑜显然没有改口的意思。
顾凌洲大手一挥。
执刑的两名玄虎卫便明白这是要继续用刑的意思,再次把人拖到刑凳上。
“阁老。”
一直沉默的谢琅忽然开口,
“接下来的杖,让下官来吧。”
堂中诸人皆是一愣,并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就听谢琅接着道:“望阁老体谅,唯慎得让圣上看到谢氏的忠心。”
监刑的内宦眼中露出异样色。
陪审的刑部官员大感吃惊。
这北境小侯爷,竟要用这种方式表忠心么!
也太……不留情面了些!
顾凌洲岂能听不懂他话中深意,冷冷道:“你是殿前司指挥使,有权讯问嫌犯,但需记住,这是惩戒堂,不是你公报私仇,耍威风的地方。”
谢琅:“唯慎明白。”
语罢,他从一名玄虎卫手里接过新换的重杖,来到刑凳边。
事情忽然向不可控的方向发展,卫瑾瑜皱眉,心跳如鼓,强迫自己冷静,然而当谢琅逼近的那一刻,他依旧无法冷静。
谢琅想干什么,谢琅在狗叫什么,挟私报复,打死……不,他不敢当众打死他,但用些暗招,打伤或打残他还是能做到的。
打残他,谁会给他做主。
没有人。
谢琅能表他的忠心,皇帝也可以放心,外祖母……外祖母应当会伤心吧。
周身血液冰冷一瞬——不,他不能任由谢琅宰割,卫瑾瑜咬牙撑起,望向顾凌洲所在方向,正要开口说话,齿间猝不及防被人塞进一颗东西。
“含住,吞下去。”
一道声音,自耳畔极低极快传来。
卫瑾瑜一愣,来不及反应,那滑溜溜的东西,已经自喉间滑了下去。
清浅的药味儿l迅速在齿间漫开,是药丸。
卫瑾瑜被他搅乱,吞下一瞬,雷霆一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