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唯慎这种新婚夜都能忍心把美人独留空房的混账,他还指望什么啊。
谢氏与卫氏有旧怨,这桩婚事,谢唯慎那个混账本就不情不愿,说不准为了在圣上面前表功,还会更心狠手辣。
裴昭元从袖袋里摸出一颗青色药丸,递到卫瑾瑜面前。
“含着这个,到时候实在撑不住,就装晕吧。”
卫瑾瑜没接。
这种把戏,顾凌洲和谢琅,哪个能被骗了,都不配坐在那个位置上。
裴昭元的话让众学子陷入新一轮恐慌。
连素来心大的孟尧都露出凝重色,他和魏惊春是唯一的两名寒门学子,讯问世家子弟,主审官顾及对方家世,可能还会手下留情,对他们呢?
他倒还好。
魏惊春虽也是寒门,但家底殷实,父亲是苏州富商,跟他这种从小下地干活的寒门根本不是一回事。
魏惊春似瞧出他担忧,沉着气道:“清者自清,你我都是有功名在身的,他们不敢太过分的。”
“其实
这一关,
也没什么难过的。”
孟尧忧心忡忡的时候,
一道清润声音忽响起。
他抬头,颇是意外的望着墙角突然开口的卫瑾瑜。
魏惊春、裴昭元和其他学子也讶然望去。
这位卫氏嫡孙自入国子学以来,行事低调,独来独往,鲜少主动结交任何寒门世家子弟,此刻却突然发声,怎能不惹人注目。
卫瑾瑜淡淡道:“想要平安度过此关,其实很简单。只要我们问心无愧,讯问过程中,坚定表示自己是无辜的,不露出任何犹疑之色或模棱两可的话语便可。”
裴昭元挠挠头,不解:“瑾瑜,我们当然会说自己是无辜的。你这话不等于白说么?”
孟尧却很快意会,道:“我明白卫公子的意思了。”
“所谓讯问,与其说是身体上的折磨,不如说是考验咱们的心志。我们越是表现得坦荡坚定,便越证明我们问心无愧,不是凶手,若因惧怕受刑而躲闪或含糊其词,才惹人怀疑。难道诸位觉得,凶手当真在我们中间么?”
“当然没有!”
“这分明都是章之豹那厮为推卸责任攀咬!”
在场学生毕竟都是出身高贵的世家子弟。
气愤说完,很快也领悟到这层意思。
他们皆是世家子弟,或功名在身的,即使真的讯问,也不可能用太严厉的酷刑,只要能咬紧牙关挺过第一关,基本上就能安然无恙。
如此,气氛倒是松快不少。
孟尧偏头,恰与卫瑾瑜视线隔空对上,他点头一笑,朝对方致意。
轻松的气氛毕竟是短暂的,很快,屋门再次被推开,有玄虎卫进来,按名册点了一名学子。玄虎卫都是天子近卫,一个个身材孔武彪壮,平日瞧着就够吓人,此刻落在学子们眼里,和地狱里来的黑白无常差不了多少。
被点名的世家子弟容色惨然被两名玄虎卫带了出来。
惩戒堂就在不远,很快,惨叫声便隔着窗户和紧闭的屋门传了进来,学子们纵然有了度过此关的策略和准备,此刻也一个个魂不守舍,愁云惨淡。
讯问速度差不多一刻一个,被带走的学子都没有再回来,显然被带到了其他地方,防止串供,很快,房间里就剩了不到一半人。
屋门再次被推开的时候,来点人的玄虎卫拿着名册一勾,终于点到了卫瑾瑜的名字。
卫瑾瑜平静站起来,道:“是我。”
那玄虎卫点头,道:“三公子,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