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至只是,生了点不重要的小病,可小至其实想活着,她在所有人看不见的地方顽强成长。
入夜的别墅静的可怕,立夏时节带来夏的燥热,祁鹤站在二楼走廊上,前面两步远,是姜至的房门。
她的房间门也没有锁。
她会害怕把自己放在一个完全密闭的空间,所以从来不锁门,走廊上开着两盏灯,从春到秋,从日到夜,这两盏灯从不会关。
黑暗下会有什么?
会有无限的恐惧和痛苦的回忆,她抗拒无边的黑暗,于是他默认为她留这两盏灯。
已经成为这个家几年来的习惯。
他今天有得到一份对话资料——
“你觉得你现在很痛苦是吗?”
“是的,我在想,我或许死了会更好。”
“那为什么没有?”
“是……是还有对我好的人。”
“他对你很重要?”
“嗯,十分,超级,特别。”
她用上所有表示极致的形容词,然后她躲起来哭,她心思敏感,想到的事情也隐秘,她是最乖巧的好孩子,她害怕给人带来麻烦。
特别是祁鹤。
而此时,祁鹤依旧站在这里。
身后的那两盏光打在他脸侧,一半是明一半是暗,正如他此时的心境,原本是广阔无垠,波澜无惊的海面,如今这片大海在沸腾,在令人惴惴不安。
他原本以为,他在栽培一棵小树,树叶郁郁葱葱,树干茁壮成长,他只需要让它长得更好。
现在才发现,其实这棵树,它葱郁的外表下,枝干在已经被虫蛀烂。
被虫蛀有多痛。
他无法感同身受。
早上姜至起床时,祁鹤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他眼底有青色,平淡的眼神夹杂着疲惫,姜至脚步声传来,她刚洗漱完,脸颊素色白净,和祁鹤说“早上好”。
现在才六点,她是昨晚睡得早今天才早起了,祁鹤怎么也起这么早。
祁鹤目光有一个长长的停顿。
“今天准备做什么?”祁鹤问她。
五一有五天假,他们很幸运,加上调课一天,有六天假,现在还剩下两天。
她刚比赛完,肯定想放松。
姜至几乎都没想,她说:“你那天打回来的报告,我要继续写。”
祁鹤的课这周正式结课,上次他辅导过姜至,她也改了一部分,祁鹤勉强算她过了。
那时姜至没有太多时间,现在比赛结束了,她有时间,所以准备推翻重写。
祁鹤既然打回她的报告,那肯定是她做的特别不好,就算勉强给她过,她自己依旧不能轻松放过自己。
所以,继续写。
重新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