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睡了一天一夜快二十四个小时,从黑夜到白天又到黑夜,醒来的时候祁鹤坐在她身边。
她睡得太久了,久到祁鹤甚至中途请了医生来看她。
医生说她没事,只是太累了。
身体和精神都太累了。
过度的睡眠也使她一时间头脑昏涨,看到祁鹤的那一瞬间,莫名的委屈充斥她心底,她很希望祁鹤可以抱一抱她,在她那么无助的时候,她把他当做人生里最后一根稻草。
“你要学会自信,丢掉懦弱。”这是祁鹤教给她的第二件事。
在她有记忆到形成个人人格的这些年的时间里,家庭的变故和母亲的教育,让她养成了懦弱敏感的性格,她容易紧张,爱哭,遇事毫无办法,也不相信自己可以做好一些事。
在她人格形成的巩固期间,那些打破固有认知的想法,都是祁鹤教给她的。
他把她从一颗潦倒随风吹的小草,慢慢养育成一棵真正具有枝干的小树,她所有的肥料和养分,还有风雨时得到的庇护,全来自于他。
当然,未来某一天也可能会成为大树。
这全部得益于祁先生的精心养育。
她永远记得祁鹤说:“我是这样的性格,如果你想要成长那么就克服这些,因为我不会来迁就你。”
他不会来迁就她,这是祁鹤明明白白告诉她的,于是姜至都记住了。
她是真的把祁鹤当做长辈,在她心里,他是和母亲一样的人。
说和母亲一样,是因为对她来说,父亲这个词用作形容的话,太肮脏了。
是只有她的父亲是个肮脏的人。
姜至想到这些,又不太愿意回想,那些更过往里难过的事,她只能慢慢把自己的记忆抽回。
然后她把自己整个身体都往热水里泡,她缩着肩膀下去,感受这温度把她冰冷的皮肤包裹住,她打上泡沫,把雨水也从皮肤上洗去。
半个小时后,姜至穿好衣服出来。
她头发用干发帽包住,露出雪白纤细的脖颈,连脚上都袜子都穿得整整齐齐。
她知道自己惹祁鹤不高兴了,在试图更乖巧的做好细节上的事,好让他消消气。
祁鹤坐在客厅,手上拿着平板,他应该在继续今天的工作。
刚刚在楼梯口看见祁鹤他还穿着衬衫,现在已经换成了家居服,知道姜至出来了,他并没有抬头,好似什么都没有听见。
姜至就在他面前站着,不敢动也不敢说话。
她之前换下的湿透的鞋从门口被拿进来,肯定是祁鹤给她拿的,姜至在心里斟酌,她应该怎么和祁鹤解释一下她刚刚这一系列莽撞的行为。
“我以后一定会在包里随时放一把伞。”姜至对此做出反思。
祁鹤刚发了一封邮件出去,他把平板放到一边,这才抬眼看向姜至。
他眼里有一种冰冷的审判,让姜至觉得,她做的错事不仅是这一件。
“都知道快下雨了,还在外面和人聊天——”
“你看起来也并不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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