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秦家现在的日子是真不好过啊。
“对了,爹。”
秦叶看向秦谷满,“支书说,让您明天开始去晒谷场看场子,他不想要大伯干了。”
秦谷满没想到看谷场的好事能落在自己身上:“真的假的?!!支书让我去看晒谷场,那可太好咧!多赚点工分,今年分粮咱家还能多分些,吃几顿饱饭。”
他双腿残疾,生产队的农活都干不了,家里赚工分只能靠妻子一个人。好在会点木匠手艺,平日里,十里八乡的村民想做椅子之类的小物件,都会来找他。
可惜腿不争气,一停药,腿就钻心要命得疼。他做木匠活赚的小钱,最后又都砸给了两条腿,有时候,还得让妻子额外贴补。
对此,秦谷满一直都心怀愧疚,觉得是自己拖累了家里人。
为了减轻家人的负担,秦家做饭洗衣服之类的活计,只要他有能力干的,他大包大揽,全都做了。
现在得知自己可以去看晒谷场赚工分,秦谷满的嘴都笑得合不拢。
“谷满,这样能行吗?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不同于秦谷满的高兴,秦母顾忌的要更多一点儿,“他大伯娘把看晒谷场的活,看的跟眼珠子似的,现在咱家把这个活儿抢了,她能不跑来闹?”
秦谷满听到妻子的话,像是迎头浇下一盆冷水,笑意收敛了几分。
对啊!他咋忘了沈大红那个泼妇了?他家根本惹不起啊。
秦叶看着夫妻俩瞻前顾后,有些头疼:“娘,爹,支书说活儿安排给了爹,那就是爹的,你们怕什么?沈大红要是敢闹,还有我呢!我带着她去找支书,看在支书面前,她能把威风逞出几分来!”
秦父秦母都性子软,立不住。
原主在家里一向强势。无论她说什么,只要夫妻二人能办到,两人哪怕再为难,都会按照她的意思去做。
现在听到秦叶发话,秦母虽然怕沈大红上门撒泼,但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叶叶都这样说了,那就去呗,听说一天还能赚八个工分。”
秦谷满点点头,应和:“是咧!该去,该去,这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事。”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算是彻底把这件事订下了。
秦叶满意极了,嘴角上扬起弧度,仿佛已经看到未来的好日子在向秦家人挥手。
她端起碗,一口气喝掉小半碗棒碴粥。放下碗时,发现面前篓子里的杂粮饼没了。
秦叶偏过头,发现秦泽手里握着属于她的杂粮饼,一口咬掉大半个。
“你又看我干什么?”
秦泽不耐烦地拧眉,没好气道,“不就吃了你的破饼子吗?至于死盯着我不放吗?”
这个混小子到底是怎么做到,抢人口粮还理直气壮的?!!
秦叶磨磨后槽牙,实在忍不了了。
她搁下筷子,刚想教训秦泽一番,面前的篓子里,冷不丁多了一个白面肉包——是她和秦母给秦谷满父子带回来的。
而秦泽淡定地收回放包子的手,还斜了她一眼:“嘁,小气鬼,我把我的包子赔给你,行了吧?”
秦叶:“???”
不确定,再看一眼,她这个便宜弟弟好像是个傲娇。
……
第二天,秦叶起了个大早跑步,打算尽快把身体练回前世的状态。
可是现在的身体实在太虚,体力跟不上。她绕着村子刚跑了半圈,估计都没跑够三公里,就扶着腰,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秦叶只能暂时作罢,打算循序渐进,每天一点一点地增加运动量。
回到秦家的时候,她正撞上秦泽出门。
秦泽见她脸蛋通红,剑眉又拧成了疙瘩:“你起早干啥去了?”
“晨跑。”
秦叶如实道,又问,“那你呢?你现在是要去做什么?”
秦泽拔腿就往屋里走,边走还不忘反驳:“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要出去了?我想开我家的院门透透气,不行啊?还有……”
他的语速突然加快,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清在说什么:“你别往村东头牲口棚跑,人家都说老张头是臭老九,他整天神神叨叨,肯定心里憋着坏。小心哪天撞上他,他使坏把你给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