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怪听闻此言,背上冷汗直冒,本来这请罪的事情就是一个十分煎熬内心的过程,它现在还得再来一遍。
小妖怪抖着身子,深吸一口气,方才战战兢兢开口道:“白白朵朵她跑了!”
夜风拨开乌云,银色的月光自山洞顶部的裂缝倾斜射入,形成一缕银色光柱,将太一背后漆黑的岩壁照得雪亮,也照亮了他的下半张脸。
他的上半张脸隐匿在漆黑的阴影里。
黑暗中,他眉峰凌厉,火红的瞳孔闪烁着血色光芒。
他修长而结实的双臂懒懒搭在坐榻柔软的靠背上,手中的大肚子酒坛随着垂落的手掌轻轻撞击着靠背,他眉峰微蹙,抬起另一只手按了按硬挺的眉骨,忽然,反手将酒坛子摔在了地上。
陶瓷酒坛撞击在小妖怪面前的地面上发出“啪”的一声巨响
酒坛破碎,锋利的碎片飞溅起来,直接划破了小妖怪的额头。
鲜血滴答,一缕缕从它的脸庞滑落,滴在地面上。
汗水混合着血水流过伤口,微微的刺痛。
太一靠在坐榻里,搭在靠背上的双臂肌肉紧绷,形成一道道刚劲有力的线条,他偏着头,明亮的月光落在他半边脸上,冷白色的光,照出他半边脸上一片森然,高挺的鼻梁勾勒出光明与阴暗的分界线,愈发显得那五官轮廓如大理石精心雕刻,浓烈而锋利。
他唇角带着笑,声音低沉沙哑,隐隐透出些许不耐:“这么大一个活人,在我这洞里,还有人守着,怎么就跑了呢?”
他眼珠缓缓下移,居高俯视下来。
眼神凌厉如利刃出鞘。
那小妖怪连脸上的鲜血也顾不得擦,只是不住地把头磕得嘭嘭直响:“她说她要上茅厕,她一个姑娘家,小的也不敢跟进去,就一直在外面寸步不离地守着,哪儿知道她会打了一个地洞逃出去!”
“她哪儿有那个本事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打出一条通到外面的地洞!”
太一嗤
笑一声,慢慢坐直了身子,架开修长的两条腿,将手臂懒懒搭在支起的腿上,他弓着背垂头盯着地面,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俊美的面容沉入黑暗里。
他抬手揉了揉短硬的小平头,扯起嘴角缓缓道:“看来,这妞还是没学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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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饭后,白朵朵拿着一把蒲扇坐在翠花家门口的小凳子上。
抬首望向地平线的时候,可以看到酒红残阳留在天边的一抹旖旎霞色,更远一些的天空则渐渐浸入了深邃的宝蓝色里,几颗疏星随意散落在霞光与夜色的交界处,光芒微弱而闪烁。
傍晚的村子静谧,只偶尔有一两声犬吠,在群山间荡起一圈圈回音。
一座座泥土小屋冒着缕缕炊烟,窗户里次第亮起暖橙色的灯光,如夏夜的草丛里星星点点的萤火。
现代大都市的夜晚,是高楼大厦间灯火璀璨,下班高峰期的汽车在马路上连成一片闪耀灯海。
白朵朵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静谧而澄澈的晚霞了。
现在太一应该已经发现她逃跑了。
他现在是不是正暴跳如雷?
凭良心说,看守她的那只小妖怪待她不错,不过今夜,它可能要因为她遭殃了。
不知道盛怒的太一,会怎么处置那只小妖怪。
但是,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连自身都难保,又哪里能顾得上旁人呢?
以太一的性子,应该很快就会派出他手下的妖怪们搜山,白朵朵抬首望着村子不远处,在酒红霞色里化为漆黑剪影的山头,太一的山洞离这座村子不远,他应该很快就会搜到这里来。
即便她现在马不停蹄地出发,也仍然跑不过太一,所以,她必须做一身足够掩人耳目的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