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人勿近的凶戾剑意消散无踪,江白砚眼眶绯红,藏有生涩懵懂的希冀,又如兰若寺勾魂的妖鬼,叫人分辨不清。
察觉施黛望来,江白砚眉眼微勾,含出浅笑。
近来春日回暖,常有煦日融融。
翻涌的热意太盛,受她抚弄,终是让花瓣被日光融化,渗出浓稠的蜜,在施黛掌心沾染烤化了的白糖。
眼底滚落莹润水珠,江白砚衔住她耳垂。
仿佛藏匿于雾气之中,茫茫然辨不清方向。
方才的一切成了真假难辨的梦,身在其中,看不真切,江白砚一时恍惚,只记得将他灼烧殆尽的欢愉与温度。
喜怨哀乐,嗔痴贪念,仿似藤蔓疯狂滋长。
心底所念所感,尽是此前未曾有过的陌生情潮。
施黛没敢再动:“你……好点儿了吗?”
俄顷,她听见江白砚应了声“嗯”。
似是难舍,他轻咬施黛绯红的耳垂:“喜欢。”
施黛:……
倒也不必如此直白……算了。
掌心粘稠湿濡,像一场不尽的雨。
她听得赧然,不动声色侧过头去,对上江白砚的眼。
那双眼中噙了晦涩的欲,也有清透的光,粼粼像酒一样,水色潮润,似醉非醉,似魇非魇。
嫣红攀上他薄唇,连唇下那颗小痣也愈发艷丽,形如花枝吐露的蕊,勾着心尖。
江白砚安静看她许久,再开口,嗓音仍是哑:“可有手帕?”
施黛颔首应下,从袖口拿了帕子给他。
江白砚接过,左手握起她腕子,悉心擦拭。
施黛掌中,是他的欲念。
好比绑缚风筝之上的线,他的此种情愫与她交融,唯有她能随心操控,肆意定夺。
明明是丑恶的、贪婪的物事,施黛却欣然接纳,给予温柔。
江白砚温声问她:“可有不适?”
她能有什么不适?手有点酸罢了。
施黛摇头:“没有。”
江白砚抬眸:“你喜欢么?”
施黛噎住。
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当然不是不喜欢——
她停顿几息,好不容易褪去的红晕漫上耳尖:“还行。”
施黛说:“……喜欢。”
身前的桃花眼因这句话倏然弯起,江白砚拭净她的手,靠近些许。
黑眸被泪意浸湿,尚有潮红余韵,将施黛的倒影整个吞噬,黑沉一片。
“喜欢的话。”
尾鳍在她侧腰勾拢,江白砚道:“可不可以还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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