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他陷进一个微凉的怀抱,而此时的他,只觉得好暖。
……是濯月。
他发软的手指有些无力地攥住濯月垂在手边的一绺发丝,慢半拍地想着。
……终于来了。
还不算太晚。
他乌青没有血色的唇抿出一点虚弱的笑,男人紧紧将他抱在怀中,悬空在半空,洛听潺只模糊看到崩裂的山石和塌陷的地面,世界末日一般的景象。
而在废墟中,隐约看到一个模糊身影,怀中抱着一个娇小的身躯,仰头撕心裂肺地嚎叫着。
至于具体内容,洛听潺没有听清。
他耗费最后一点子精神气拽了拽手中的那一绺被攥住的发丝,很微小的力道,但第一时间被男人发觉了,他低下头,很小心地看着他。
洛听潺嘴唇动了动,几乎没有声音。
但男人听懂了,他垂下眼,低声道:“他们没事,今天的事他们也不会记得。”
“睡吧,蝉蝉,你累了。”
*
洛听潺再一次醒来,是在一间暗无天日的地下室。不同的是,这次他浑身没有一点不适,称得上是神清气爽。就好像他之前在岛上经历的一切都是一场幻梦一般。
上百盏红烛,将不大的空间照得透亮,他躺在一张长方形玉床上,一身大扮正式又隆重,完全是那日洛都天缘节的复刻。
明紫华服,银冠玉带,花纹繁复又堂皇。
洛听潺撑起身体,身上环佩作响。
这一刻,他对自己产生了微妙的怀疑。
如果他没记错,失去意识前,是被濯月带走了吧?
濯月……这是想干什么?
下一刻出现在他面前的男人,很快让他深刻地知道并铭记了他的目的。
男人身上穿的也是天缘节那日一般模样的红色长袍,头发被仔细妥帖地收拢束住,鞋履,腰封,耳铛,一样不缺。更华丽,也更隆重。
他拉着晕陶陶的少年,走到一个巨大棺椁前,手一抬,盖子无声滑动,露出里面盛装打扮的两人。
和棺椁外面站着的他们,一般无二的面容长相,一般无二的衣着服饰。
洛听潺没忍住后退了一步。
却恰好退进了身后男人的怀中。
他迟疑着开口:“他们是……?”
男人手掌抵在少年胸口,低声叹息:“蝉蝉,还不愿接受吗?”
“祂之爱慕,由你而始,但不可否认,自始至终,你是他,他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