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解世直觉心头大好,突然,一声炮响打断了他的遐思。重头戏龙舟赛已然开始了,随着一声炮响,花红柳绿的龙舟迅疾向前,去争夺那
吊在桥下的绣球。锣鼓点儿敲的越发急促了,一众龙舟已然冲到了桥下。
光冲过去自然是不够,众龙舟各显身手的好一阵争夺,绣球在人们头上不断辗转,时不时有人落水,惊得众人一阵惊呼一阵欢笑的。好一阵热闹过后,绣球终于有了得主。顿时河岸两边喝彩声惊得鸦雀齐飞,甚是有气氛。
这当然不能算完的,众乐乐才是乐嘛。很快,桥上面来了一艘大船,看着船上的东西,众人一阵欢呼过后,又迅速静了下来。船上是满满一船的大肥鸭子。好些人凝神静气的盯着这船,预备随时出击。
仿佛知道大家的急切,几阵锣鼓点过后,船工将船上的鸭子飞快的赶下了河。岸上的人们顿时一阵骚动,熟识水性的人纷纷赶了下来。瞬时,河面又是一阵别样的热闹。今儿个这龙舟赛可是好看的紧,一阵热闹过后,又是另一阵热闹。端的是一副太平盛世的感觉。
在众人恭维喝彩声中,韩解世在一众官员的簇拥中满意的离去。很好,他韩解世治下,当是要如此景象。自此,自己该当是要做一番事业出来才是,先前在中枢不得志,现在在地方了,有这等机缘,当是要好好的发挥一番才是,方不枉先皇的赏识。
韩解世的雄心壮志别人自然是不知道的,今日,林鹤可谓是收获满满。吴正涛帮着他抱着银子也是乐得嘴巴咧得老开:“走走走,今儿个我俩可得好好喝上几杯庆贺一下。赶紧的,我们现在回家去,我娘可是叮嘱了我好久,要今日务必要将你请到我家来过节。”
知道林鹤一个人在泰长府求学,现在,每到休沐日或是节假日,吴太太必是要林鹤到他们家过的。这孩子长得可人意儿,性情又好,由不得人不喜欢,何况,自从自家儿子跟那林鹤交好后,读书的劲头儿仿佛都好了很多。
不光如此,林鹤这孩子真是命里带福,一来就给他们家送了老大一笔财喜,有了那些个地啊、房啊啥的,他们家日后真是不用愁了。
吴太太越发的喜欢林鹤,每次来了,嘘寒问暖,待林鹤甚是实诚。今儿个也不例外,林鹤一进门,吴太太就好一阵问候,让人麻利的上了酒菜上来,然后自己就退了
出去,由着林鹤跟吴正涛两人自在喝酒吃菜。
林鹤尤其喜欢吴太太这点。吴太太热情是热情,心诚是心诚,但是特别有分寸,热情的度把握的甚好,既让人亲近又不让人厌烦。甚好。也因此,吴正涛邀请林鹤去他家打牙祭,林鹤基本上都是欣然应允的。
今日高兴,两人多喝了几杯。林鹤不胜酒力,几杯过后已经熏熏然。待醒来时,已然日暮时分了。正要辞去之时,吴都监却是回来了。
吴都监还带了一个人回来,看到来人,林鹤赶紧拱手行礼:“晚辈见过陶员外。”这人有钱的很,上次书院就让自己赚了上百两的花红银子。
看到林鹤,陶员外也甚是热情:“林公子客气了,客气了。”陶员外一点不敢怠慢的,眼前这少年虽然形容不大,但正因为如此,才更要另眼相看才是。毕竟,莫欺少年穷,可不仅仅是字面意思,而是前人多年来的经验总结。
有客人来了,吴太太赶紧又上了一桌酒菜。这次,林鹤没敢喝的。端起茶杯,以茶代酒敬了三杯方才坐下吃菜。
虽然还不大清楚这陶员外具体是做什么的,可看陶员外这见人三分笑,说话让人十分妥帖舒心的感觉看来,林鹤大概猜到,这陶员外必定是个生意人。
果然,几杯酒过后,随着吴都监二人的答话,林鹤已然听出来,这陶员外不光是个做生意的,生意做的还挺不小,这泰长府城中大大小小的生意基本上都有他的影子。
而且此人出手手笔也甚是大方的很,最喜四处洒银子。上次林鹤他们比试时,他之所以在书院,就是因为他去给书院捐学田,手笔很大,一捐就捐了一百亩上等水田。
林鹤听得暗自点头,还真是个财神爷。
见林鹤听得认真,陶员外也笑着对他道:“我的买卖做的杂,林公子如有什么山货特产的,尽可拿来昌盛商行来,我们商行最是喜欢山货的,不拘什么蘑菇干菜的,都收的。”这些个东西,乡里人家很是容易得来的,也是陶员外认为林鹤最有可能拿得出来的货源。
陶员外早已经打听出来,这林鹤读书可以,但家境贫寒的很。他们商人最不缺的就是银子,林鹤此子能得知府青眼,几次
比试他也看在眼里的,端的是个有前途的,假以时日必定前途无量。
做生意的人讲究的就是个眼力,如此有前景之人,当是要早点结交才是。就算不成也没关系,左不过费几两银子的事儿而已。
陶员外说这话说的得甚是有分寸,有意施恩但也不让人觉得被人施恩。林鹤当然听得出来陶员外的好意,随手洒一百两银子的主儿,家里的生意必定不会是收蘑菇干菜的,这摆明了是给自己送钱之意。
别人有意施好,林鹤自然不是不知好歹的。更别说,林鹤说不得日后还真会跟他做交易的。
闻言,林鹤大是感谢的接话:“如此,多谢陶员外。说不得晚辈日后还真有上门叨扰前辈的时候。”
自己的好意被人领受,陶员外自是高兴,麻溜儿的滋了一杯酒后,想起一事,问起了林鹤:“林公子跟何公子相约的比试可定了具体时日,到时我也好到场见证一二。”
林鹤点头:“定了,我们定在六月二十八。”
回到书院,林鹤继续开始他没日没夜的苦学生涯。如此努力自然收获匪浅,现在的林鹤拉着一担弓已然可以收放自如,准头也是大有进益。随着跟何宝山比试日近,林鹤在努力练习之余,更是多有热切的期待。
现在,林鹤已然在进行专项训练了,不光是练习准头,还得练习速度。当然,还得练习骑马,毕竟,他们要比的是骑射。
林鹤的骑马现在驰骋自如,但是在马上射箭,除了拉弓射箭,还必须要跟马匹配合好,不然,一个不好,马儿稍稍一动,必定会有偏差。
这日,林鹤练完,看着林鹤大汗淋漓的样子,吴正涛甚是有些懊悔的道:“早知道,当日提出比试时,就该是将骑射改为步射的。”
林鹤摇摇头:“无妨,其实这也是我想自己逼自己一把。”时间不多了,早晚都是要过这一关的,还不如逼自己一把,看看自己的能达到什么程度。比试嘛,自然是要跟强者,如此才能进步不是。
吴正涛还是多有忧虑:“你可知,我们书院学子最是重名声的。这次你们的比试可是很多人都知道的,那个陶员外早就在外面说了,到你们比试之日,他定是要下彩见证一二的。到时,说不得会引来外面一大堆人。我知道你是个有大志向的人,万一要是输了那日后还不得成个别人嘲笑的把柄?”
吴正涛真是有些发愁,这林鹤虽然现在进步神速,可那何宝山可早就是声名在外的。而且,吴正涛为了试探何宝山的高低,还亲自上阵找他对阵过几次,结果是各有输赢,此人的实力确实不可小觑。
林鹤却满是笃定:“放心,我不会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