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的几人皆是一愣,那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还狠狠瞪了白行歌一眼,看起来有些气急败坏。他用力将刀子拔出,开始新一轮的刺杀。
只不过,刀尖依然没能没入白行歌的身体里。
刀子落在白行歌身上之前,一只手忽然从车外抓住了黑衣刺客的后领,轻轻松松就把他给拎着摔出了车厢。
在车帘落下之前,白行歌见到了谢璟深那张神情冰冷得仿佛冬月雪的面容。察觉到他的目光,后者甚至还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
谢璟深其中一只眼睛的下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粘上了一滴血,倒是让他眼里因为嗜杀而冒出的红光,看起来变得更加凶狠,杀气也显得越发浓烈。
白行歌愣了愣,下意识吞咽了一下。
……他疯了才会有那么一瞬间觉得那样可怕的谢璟深,看起来有点帅气。
是不是和他待久了,审美都受到了影响?
帘子落下之后,再次将车厢外的一切隔绝开来。白行歌不知道方才那试图杀害自己的人落得了什么样的下场,只知道这件事之后,环绕在他马车周围的声音好像又弱了些许。那些无法再制造出吵闹声音的人,似乎是在短时间内,被人用最快最直接的方式给解决了。
白行歌坐在车里愣神了一会儿,才淡淡地开口和阿竹说:“不是季君延派来的人。”
阿竹顿了顿:“可我真的看见了皇宫的令牌……”
白行歌摇了摇头:“我也没说他们不是皇宫的人。只不过,方才那人是真的想杀了我,与季君延每次派来的人处事作风不同。”
“我猜,他们应该是皇后的人吧。”
方才闯入车厢的那个人,虽然只露出一双眼睛,但白行歌却莫名有种熟悉感。他后来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从前曾在皇后身边见过对方。他的眼睛很有辨识度,当时那人虽只是皇后身边一名不起眼的护卫,但他还是意外注意到了。
季君延有多喜欢他,皇后就有多厌憎着他。恐怕是他这一次从皇宫逃离,季君延又花费不少精力想将他寻回的事又刺激到了皇后,一直都想着将他这个眼中钉拔出的皇后,自然不会放过能够刺杀他的难得机会。
外面的打斗在企图刺杀他的人被扯出去没多久后就彻底停了下来,但白行歌在车里等了好一会儿,谢璟深才回到车上。
他左手臂上还草率地用一块浅色的布条包扎了起来,上面还有清晰可见的血迹。白行歌的目光在触碰到布条上的鲜红时,停顿了许久。
谢璟深察觉到他眸光里透露出来的担忧,便道:“只是不小心没注意着,被划了一下罢,没什么大碍,别用一副我像是快死了的眼神看着我。”
白行歌抿了抿嘴,看了一眼他脸上又消了些许的死气,神色平静地说:“你这么说,也没错。”
这人身上带着死咒呢,还如此嚣张?
白行歌想着,又看了谢璟深一眼。他表情看起来与平日里的冷淡无意,手臂上添的伤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影响,像是早已习惯这样的事情。
车队在经历一场混乱的战斗后又继续朝着目的地出发,被溅起的沙尘落下之后,露出了一地的尸体。
他们的车子在入夜之前驶入一座不算太大的镇子,找到客栈住下后,白行歌破天荒地没有立刻回到自己的房间,而是去了谢璟深那里。
阿竹正在他房里为他做整理,于是谢璟深的房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外边的天色在他们入住后暗了下来,房里的烛火昏昏暗暗,更添了几分暖色。
“毕竟是我招惹来的麻烦,我给你重新上个药,包扎。”白行歌说道。
谢璟深没有拒绝,任他动作着。粗糙地包起的布条摘下后,谢璟深还很干脆地把上衣给脱了,白行歌才看清他身上的伤口。
和谢璟深说的一样,不深,但有点长,血淋淋的,看起来有些狰狞,白行歌看得眉头微微一皱:“不疼吗?”
换作是他,肯定疼得几天都不想理人。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当初在璇玑阁受的伤。
对谢璟深来说,这点小伤肯定算不上什么,只不过见白行歌如此担心自己,他便改口回答:“还挺疼。”
白行歌垂了垂眸:“抱歉。”
见白行歌脸上露出些许忧色与愧疚,谢璟深下意识舔了一下唇角,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竟开口,用着万分正经的语气沉沉说了句:“那你亲我一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白行歌:“……?”
什么?谢璟深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