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千澜刚走,准备前来看守谢璟深房门的宋彦还在过来的路上,所以白行歌不需要和谁打招呼就能顺利进入。
方才还用着不怎么愉悦的语气质问他的人如今正安静地躺在床上,因为身上的死气已经得到了抑制,所以他看起来睡得还挺安稳。
白行歌站在床边盯着谢璟深的睡颜片刻,才微微弯腰把手里叠好的符咒放到他枕边。
等白行歌从谢璟深房里出来的时候,阿竹和影一已经回来了,见他没在房里还以为他出了什么事准备寻人,正要行动时却见到他从谢璟深的房里走出来。
阿竹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了:“公,公子,你怎么……?”
白行歌没有多做解释,只轻叹:“你公子我总是心太软。”
阿竹:“……公子没什么事就好。小六已经把马车准备好了,我们真的现在就走?”
白行歌看了眼影一手里提着的物品:“东西已经到手,此时不走,难道还要等他醒来继续把我们扣押着?”
说着,他还指了指谢璟深的房间。
山庄事情刚处理好,而谢璟深如今又陷入昏迷,他底下的人除了要帮忙林千澜善后事情,还要照顾他的安全,正是防护最为松懈的时候。
白行歌计划趁现在偷走谢璟深带来的其中一辆马车,在被他发现前赶紧从浮云山庄逃离,直接往埠城过去。
待他和飞月楼谈妥了,就不信谢璟深还能对他胡作非为。
白行歌运气向来很好,尤其他还找了林青河与方元这两只鬼帮忙打了掩护,所以趁夜下山的事情进行得格外顺利。
等谢璟深醒来,从林千澜口中得知白行歌已经离开的事情时,天已经亮了。
他坐在床上沉默了许久,宋彦小心翼翼地询问他要不要现在赶紧去把人逮回来,却被他给拒绝了。
醒时被他发现放在枕边的符令被他握在了手心里,折叠整齐的符纸的边角轻戳着他的掌心,不疼。
他面不改色说:“罢了,既然他确实将山庄事情妥善处理好,并非什么江湖骗子,没必要再与他过不去。”
他先前已书信让楼里的人帮忙到摘星阁去打一声招呼,若白行歌遵从约定去了那里,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只是想想,谢璟深心里对此倒也不完全算得上愉悦。
站在客观角度来评论,白行歌是个挺出色,能够让人一眼难忘的人。总觉得,就这样把人送去,好像有点便宜了黎星宸。
林千澜他们准备在庄里召开关于浮云山庄庄主最后人选的决策,谢璟深心情不怎么美好地梳洗穿戴整齐后,随同林千澜步入了大堂。
虽然事情已经得到解决,林淮松和庞威也已经被收押,但这不表示其他旁支就愿意放过这个机会。
在谢璟深随同林千澜进入大堂没多久,在场人也终于得知了谢璟深飞月楼楼主的身份。他们虽畏惧于飞月楼势力,但飞月终究是近期刚升起的势力,哪怕如今渗透范围渐广,可也存在着不稳定性。
“据我所知,以飞月楼如今在江湖中的资历,应该还没资格随意插手我们浮云山庄的内务事?”就算飞月楼施压,也算是不完全合理的,闹不好很可能还会导致名誉上的损失。
谢璟深冷静地附和:“我觉得也是。”
说着,他又从怀里拿出了另一道令,展示于众人面前:“那不知,它是否有这个资格呢?”
众人定睛一瞧,瞬间哗然,反对的声音突然就没有了。
被他握在手中的,是一道黑曜色的,约莫半个手掌大小的令牌。牌上刻了一只黑色且镶了点银的腾蛇,工艺精湛,栩栩如生。
若说飞月楼只是朔国内,能叫大部分势力不敢随意冒犯的一方势力,那么这令牌所代表的天行教,影响的可就不仅仅是一个朔国那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