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渠朝着院墙静立良久,用力抹了把脸,长呼口气笑笑:“回头不争气了,叫这帮混球看见,岂不是丢人丢到老家?”
白源哑然,摇了摇头。
岳渠压了心头无数潮绪,回身要走,被他在身后叫住:“岳帅。”
岳渠不肯丢人,粗着嗓子:“还有事?”
“若有闲暇。”白源道,“不归楼小酌一夜,这家店要卖了。”
“卖给谁?”
岳渠回身,看了看白源神色,猜测道:“也是……那两个小兔崽子?”
白源怔了下:“也是?”
“对啊。”
岳渠道:“前几天严离说,他在临泉镇开的那家客栈要卖,据说云少将军毕生志向就是开个客栈。”
白源:“?”
“景王也说,京中醉仙楼要卖。”
岳渠:“据说云少将军毕生志向就是开个酒楼。”
白源:“……”
“阴山里的老戎狄,那个马队生意也要卖。”
岳渠尽力回想:“据说云少将军毕生志向……”
白源心情复杂:“就是赶着马儿跑四方吗?”
岳渠一拳砸在掌心:“正是!”
白源深吸口气,按按胸口,摇摇晃晃往回走。
“慢着。”
岳渠看他反应,蹙了蹙眉,过去拦住白源:“那两个小的,心思最细……四处买店,是为了叫被困住的人解脱出来,去做想做的事。”
“我知道。”白源道,“倒不是在意这个。”
岳渠不解:“那在意什么?”
“少将军与琰王殿下若再回北疆。”
白源道:“应当是由京城启程,先到醉仙楼。”
岳渠点头:“不错,醉仙楼最近,自然要先去醉仙楼。”
“经过临泉镇,总要去看一看。”
白源:“若正好碰上马队走商,还要进一趟阴山。”
“是,这条路最顺。”
岳渠有些茫然:“那又如何?”
“不如何。”白源道,“只是这条路又不急,少说要走上几个月,好风好月,玩景赏灯。”
岳渠迟疑道:“毕竟是少年人……”
“少年人干柴烈火。”白源愁道,“这一路如何忍得住?”
岳渠:“……”
岳渠:“?”
白源按着胸口,再压不住失落:“我那不归楼的洞房花烛、新婚红绸,鸳鸯绣被翻红浪,大婚后头次圆房的画册吉礼……”
白源怅然,顿足长叹:“由此看来,只怕是全白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