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英啊,你想没想过去城里找个工作?上工太累了。”她睡不着,跟小英随便聊着。
“当然想过,可是我才十五周岁,长得又小,去哪个厂子人家能要我?”她现在的身量一看就是个孩子,就算有门路都不好找工作,还是算了。
“那你以后多吃点好吃的吧,不然以后肯定长不高。”谭雅婷觉得小英就是好东西吃得太少了,个子才这样矮。
韩小英“嗯”了一声,她是得找个借口给自己好好改善改善伙食了,不然一直这么矮,坐个自行车都要被放到前面,有够糗的。
她现在想起今天坐在自行车前杠上,被谢平安圈在怀里,就不自在,她内芯里可都三十七了!这事儿以后可不能再有了,实在太丢人了。
她跟谭雅婷有一句没一句的瞎聊着,很快就睡着了。
次日早上,谢平安在刘家吃过一顿颇为丰盛的早饭后,过来跟韩小英说了一声,就跟刘红彬一起骑着自行车离开了宋家堡大队,回县城了。
谢平安家在县城城东,有一座独门独院的小四合院,他父亲谢良玉,是十几年前从部队转业到庆阳县公安局的,一直兢兢业业,这一次还险些没了性命。
好在案子最后还算顺利,谢良玉的身体在也逐渐转好。
谢平安回来时,只有谢良玉一个人在家,他正躺在堂屋檐下的躺椅上乘凉,他五十多岁了,头发都花白了,过几年就该退休了。
从五官上看,谢平安跟父亲有七分像,就是谢良玉人比较消瘦,这次受伤元气大伤,请宋大夫给开的中药吃着还不错,这些日已经好多了。
下周他就准备去上班了,他这次立了大功,职位可能还要再提上一提,不过他并不在意这个,不然也不会在庆阳县一窝就是十几年。
谢平安昨天一夜未归,这会儿回来了,作为父亲,谢良玉免不了要问一句:“小安,你这是跟刘红彬喝了一夜的酒?”可身上并没有酒味。
“没有,我昨天在饭店吃饭时,遇到韩小英了,去了趟宋家堡,今天早上才回来。”说完,谢平安进屋,拿起桌子上的搪瓷缸子喝几口水。
“你去宋家堡了?那丫头怎么样?有没有被人欺负?”他要是不受伤,早过去看看了,那孩子也腼腆,下乡两个月了,也没说来家里。
“韩小英在宋家堡现在看着还行,她年龄小个子也矮,但人挺要强的,就是食宿条件不算太好。”
谢平安说完,又好奇的问道:“爸,你知道韩小英跟田家是什么关系?”
谢良玉没马上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起身进了客厅,看了一眼墙上的老挂钟道:“小安,你把饭做上,你褚姨带小媛他们串门去了,中午不回来了吃了。”
“行,我这就去做。”谢平安厨艺稀里糊涂,饭菜勉强能做熟,平时他也不在家,进厨房的机会不多。
褚姨是他继母,比他爸小十余岁,他母亲去世第五年进的门,跟他父亲生了两个孩子,小媛是他妹妹,他还有个弟弟,他常年不在家,跟他们说不上多亲厚,但也没多僵硬,反正能和平相处就是了。
谢良玉不放心他,随后跟进了厨房,“简单弄一口就行了,天太热没什么胃口。韩小英跟田家没什么直近关系。”
田家直近的那些人他都知道,他不记得有韩小英这么个孩子,“不管她跟田家有没有关系,既然田家拜托我了,就照顾一下吧,又不搭什么。”
谢平安嗯了一声,想起昨天坐自行车的事,低头笑了:“那小丫头挺能干的,就是没人照顾也能生活得很好。”
“她能干是她的,我既然受人之托,就要忠人之事,把她照顾好,不能出差错。”谢良玉一辈子坦坦荡荡,凡事也都有自己的坚持。
谢平安认真的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他以后尽量照顾那小丫头就是,不让他爸费心。
只是他假期马上结束了,在回县城的第二天就离开了庆阳。
不到半个月后,韩小英就收到他寄来的包裹,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打开,里面一包包的全是各种好吃的,韩小英看完无奈得扶额,不就是吃了她一顿饭吗?怎么就给她邮了这么一大兜子好吃的,谢表哥这人情她一时半会是还不完了!
一旁的周文静,直勾勾的看着她,韩小英有个当兵的表哥,前阵子来看她了,这事儿在宋家堡都传遍了,她今天出义务工回来就听说了。
“小英,你上次为什么瞒着我,都不说那个男的就是你表哥?”她觉得自己被韩小英给骗了。
上次那个穿白衬衫的男人明明就是韩小英表哥,当时她还问来着,韩小英却不说实话,跟她藏着掖着的。
听她这带着质问的语气,韩小英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谢平安跟她是什么关系,跟周文静好像无关吧?再说上次她也不是故意骗她,那时候谢平安还不是她“表哥”呢。跟人家都不怎么熟悉,让她怎么说?亲戚是好乱攀的!
不过她还是淡淡的解释道:“上次,我还不知道他是我表哥呢,我们以前没见过。”
“上次他不是来找你的吗?”周文静一脸诧异,自己表哥都不认识,肯定不是亲表哥吧。
“不是,他上次来是打听宋大夫的,赶巧碰到我了。”韩小英说着,把包裹收了起来。
今天出义务工的都回来了,一个个又黑又瘦的,好几个都说去了之后很后悔,修河堤实在太累了,双工分可不是那么好挣的。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