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礁并未迎出来,只一摆手道:“兄台请坐。来人,看茶。”
沈礁话音未落,就有两名年轻的丫鬟上了茶来。
沈礁这才道:“兄台过府,可有要事?”
“奥……”
师晏既然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便知他不会在这边长住,其实并没想过,第一次来就能碰上他,不想沈礁竟然真的就在。
他的来意,自然就是见沈礁,但是当然不能这样说。师晏急中生智道:“看这两日天气灰暗,想必明日就要下雪。我听说京郊有一处梅园,就在这附近。开得绝好梅花不说,还有珍罕的绿梅,特来邀仁兄共赏。”
“兄台不必客气。”
你还兼管占卜算命不成?如何能知道,明天一定下雪?沈礁想了想道:“踏雪寻梅,确是赏心乐事。只是倒不知,何时下雪。我上次挑琴没挑成,明日倒想去别的古董行里,再瞧瞧……”
师晏一听,顿时大喜道:“这却巧了!仁兄可还记得,上次与我同行的那位顾兄?白玉为笛,其实不如竹木随身携带起来便宜。顾兄适才为我介绍一家专营乐器的老号,名唤桐声院的。正可与仁兄一起寻访寻访!”
沈礁本是托词,没想到师晏却顺杆爬了上来。沈礁有些无奈,只好道:“那就是如此吧。若明日不下雪时,咱们就去访琴……”
师晏接上去道:“若是下雪,便可一起踏雪寻梅了!”
那就是不论下不下雪,都要见你呗?!沈礁心中难免有些疑惑,师晏这样步步紧逼,到底所为何来。
然而,师晏只是略饮了一杯茶,就告辞回去了。
师晏在路上就十分得意,好在他之前,学过不少追妹子的攻略。不能急,要循序渐进!
第二天一早,师晏就匆匆出门,又跑去了畅山园。
两人从京郊畅山园坐轿子出来,才到街市之上,就听前面人声喧哗,有人高声斥骂道:“何人敢阻拦官轿,可是不想活了不成?!”
拦轿做什么,莫非是拦轿喊冤?沈礁就隔着轿子与师晏道:“不知前面何人喧哗?”
师晏便叫人停下轿子,他掀开轿帘看了看,就见前面围着一大圈父老,十几名衙役各持棍棒,叉着一老一少两名男子。
两人皆衣衫褴褛,骨瘦如柴,前面那名五、六十岁的老人,眼睛竟然已经盲了。后面的男子二十余岁,竭力挣扎要扶住前面的老年男子,“父亲父亲!”
老人被衙役拿棍棒胡乱压着伏在地上,声嘶力竭的喊道:“青天大老爷,求你为草民一家做主啊!豫州知州李鹤强夺草民田宅,还要草菅人命,害死草民内人,抓了草民长子!请大人为草民一家主持公道啊!”
沈礁一怔,豫州,那不就是李国舅治下吗?
师晏奇道:“豫州,不是说李大人政绩极佳,皇上都下旨嘉奖的吗?怎么会……但不知这事,是真是假?”
接着就听那顶官轿旁的师爷喊道:“来人呐,快将这名癔症的疯汉轰出去!”
沈礁伸头看了看,这人好似是户部尚书焦寿的从人。焦寿一向与郑王走得近些,他知道,便等于是郑王知道了。只是,这两个人如何就这么巧,能在如此偏僻之处,碰见焦寿的轿子?还是这里面有人钻营……不知他可有什么文章好做?,,